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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學科名稱,“音樂考古學”一詞在20世紀80年代早期出現(xiàn),雖然目前經(jīng)常使用此詞,但會造成誤解。首先,不能總以為有一個特定的“音樂”概念存在,這對于無文字資料的社會尤其如此②。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即使一種特定的音樂概念可能已經(jīng)存在,但其概念原理和音樂美學通常是未知的。當今諸多社會表明,歌唱和舞蹈可以理解為“音樂”的組成部分(一個突出的例子是希臘術語mousikē的本義,即“繆斯的藝術”,這其中也包括詩歌)。其他社會甚至沒有使用音樂和舞蹈的同義詞:阿茲特克人跳舞時“祈禱”或“伴隨著腳步歌唱”,然而器樂和聲樂則被看作cuicatlamatiliztli,即“歌唱的藝術”③。“聲音的考古學”④(或“聲音考古學”⑤)是一個更客觀的、可替代的名稱,但很少被使用。其次,有些研究資料未必是考古學的。從文獻資料來研究音樂傳統(tǒng),基本上屬于文獻學(舊大陸)或民族歷史學(新大陸),因為許多音樂傳統(tǒng)植根于歷史之中,所以民族音樂學和民族志的資料可以象考古發(fā)現(xiàn)那樣做相關研究。然而至今為止,還沒有提出更好的可替代的學科名稱,作為“音樂考古學”⑥的變體,“考古音樂學”⑦的名稱曾受到過批評性的討論⑧。有時也見到其他的名稱,如“古樂器學”⑨、“民族音樂考古學”⑩、“音樂文獻學”(11)或“考古聲學”(12),它們與音樂考古學的某些特殊材料和方法有關,但并不能涵蓋所有研究領域。“考古舞蹈學”(13)或“舞蹈考古學”與音樂考古學研究密切相關,但一般不將它視為音樂考古學的分支。
然而,雖然自20世紀80年代起即對音樂考古學的研究方法架構予以討論(見下文)但對該領域研究理論的探討卻相當缺乏。這是不正常的,由于理論是研究方法的基礎,所以需要高度關注。這一問題,直到最近才受到學科發(fā)展史研究的較多重視。在本文中,我想討論音樂考古學方法論體系的一些基本原則,包括研究的一般范式,并附加一些與人類學學科有關的理論思考。在我看來,民族音樂學、民族考古學和實驗考古學與這些理論思考的關系更為密切,它們將有助于構成方法/理論的背景,并為進一步研究提供參考。
音樂考古學研究的方法論架構
在所有已提出的音樂考古學研究范式中,跨學科的研究方法受到推崇(14)。大家均贊同,音樂考古學由一系列多學科的方法或分析模式所組成,其具體方法則由研究主題所依賴的資料所構成。如前所述,這些研究資料具有多樣性,它包括與音樂相關的發(fā)現(xiàn)和涉及音樂的歷史記載,有時甚至是依然存活的音樂傳統(tǒng)。由人類過去的遺物可知,這些資料在類型和內容方面均存在個體差異。重要的是,為獲得實證性的結果,所有資料均應考慮以互補的方式加以比較。換句話說,這些資料均應予以同等對待。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這種方法的有效性已經(jīng)得到許多研究的證明。分析方法的多樣性還表明,最佳的研究結果乃由不同領域的專家組成的研究團隊所獲得。
已有的研究范式顯示,音樂考古學的具體研究方法會有所不同,這主要基于應用的資料和分析的模式。在研究的總體目標上,可從音樂知識(包括“文化知識”、“樂器學知識”、“律學知識”等等)(15)到文化/自然的聲音(16),也可從音樂表演(17)到音樂文化(18)。根據(jù)音樂考古學研究的一般范式(見下文),以及上述音樂考古學的定義,我將研究的總體目標界定為過去的音樂行為和聲音。
研究方法的主要差異,體現(xiàn)在音樂考古學家和民族音樂學家對過去的音樂所持有的不同觀點,后者已經(jīng)在20世紀60年代由Merriam予以闡述(19),隨之由Blacking(20)、Nettl(21)和Mendívil(22)等人做過進一步探討。雖然大多數(shù)音樂考古學家傾向于研究過去的音樂行為和聲音,包括與依然存活的音樂文化做比較,但后者僅作為一種輔助的研究方法。民族音樂學家雖然對考古和歷史問題感興趣,但更傾向于研究現(xiàn)狀并探尋其中尚存的過去的蹤跡,從而將歷史科學作為輔助的研究方法。兩者的出發(fā)點都是有價值的,且并不互相排斥,但對其交互關系的探究目前則所見不多(見下文)。
如果將現(xiàn)存的所有資料和重要的分析模式加以整合,即可形成一種普遍適用的音樂考古學研究的方法范式。這可用一般的范式來表示(見圖),并可作為世界范圍內個體研究的結構框架。這個范式由兩個同心圓圍繞總體目標構成,其中所有的部分均可作為獨立研究的課題。外圈聯(lián)結著四組音樂考古材料(發(fā)聲器、音樂圖像、音樂文獻資料以及存活著的音樂傳統(tǒng)),內圈是一些主要的學科,分析模式通常即從中產生(音響學、樂器學、考古學、音樂圖像學、民族音樂學、民族歷史學和文獻學)。
音樂文獻資料 文獻學 音響學 發(fā)聲器 樂器學 民族歷史學 過去的音樂行為和聲音 考古學 音樂圖像 存活的音樂傳統(tǒng) 民族音樂學 音樂圖像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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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音樂考古學研究的一般范式
由于研究材料的情況各自不同,因此音樂考古學研究的結果也具有不同的意義,重要的是每種方法要針對不同的個案研究。最為全面的研究結果只能在每項資料具有足夠的信息時才能獲得(23),這意味著音樂考古學研究的成功更多依賴的是特殊的原始資料及其互補性。材料經(jīng)常是殘缺不全的,但也要作為研究的課題,因此以一種或幾種方法去處理它們通常是不夠用的。音樂傳統(tǒng)的年代越久遠,研究就會變得越困難;文獻資料越豐富,探索其原貌的基礎就會越好(24)。因此,音樂考古學研究和闡釋的可能性確實是十分有限的,在涉及到非常遙遠的、僅遺留有極少物質資料的音樂文化時尤其如此。
音樂考古學研究與民族音樂學
比較音樂學作為民族音樂學的前身,在19世紀末至20世紀初就已出現(xiàn)。十分顯然,它在很大程度上屬于歷史科學(25)。除了方法的不同以及后來受到嚴厲批評的假設和臆斷之外,它與音樂考古學具有一些共同的研究目標。在研究的課題領域中,比較音樂學家重視音樂的起源,他們認為這在當今所謂的原始文化中可以進行考察,并可從單線進化朝著“文明的”方向來分析音階構成和樂調體系(26)。20世紀60年代早期,作為新研究方法的一部分,歷史問題包含其中,民族音樂學被視為音樂人類學(Alan Merriam),重點研究音樂在社會中所產生的作用。在音樂與文化史一章中,Merriam指出,要通過音樂和樂器研究重建文化史(27),這是民族音樂學研究的組成部分。對于歷史科學如考古學和民族歷史學的研究目標來說,這樣的研究方法也是有價值的。
Merriam之后的學者,例如Blacking和其他人,都提出特殊的音樂和社會形態(tài)是特定文化認知過程的產物,在音樂的行為方式和社會組織之間具有牢固的聯(lián)系。根據(jù)這種理解,音樂文化依賴于人類組織和聲音模式,聲音的生成是有組織的相互作用的結果(28)。Blacking認為,民族音樂學的目標是研究文化結構及其音樂之間的關系,并認為文化與人為組織起來的聲音是相互依存的。近來推斷,對音樂結構的社會文化關聯(lián)性的探索并未取得太多的成功(29)。然而,不能否認研究文化樣式與音樂之間關系的重要性,因為音樂從未與它的創(chuàng)造者的個人經(jīng)驗相脫離,音樂的創(chuàng)造者深入地參與到廣闊的文化和歷史進程之中(30)。
當探索民族音樂學對音樂考古學的適用性時(31),兩個學科間的一項重要結構差異便顯現(xiàn)出來。音樂考古學最明顯的矛盾是,截止近代(以1877年留聲機的發(fā)明為轉折點),過去的所有音樂都消失了。然而,音響考古學研究并非不可能,一些研究表明,這個矛盾至少能部分得以解決。不同的文化產生不同的樂譜形式,它們很難被解讀,但至少一部分能被破譯(多數(shù)例子與美索不達米亞、古希臘和古羅馬有關)。文獻資料也為我們提供了儀式歌曲和圣詠的文本;在古文字和其他歷史文獻中,表演實踐、演奏技術乃至音響風格都是相互關聯(lián)的(從不同程度的主位與客位角度觀察)?,F(xiàn)存的描述顯示了樂器的種類和特有的演奏姿態(tài)(遵循著不同的藝術習俗和規(guī)則),樂器的發(fā)現(xiàn)至少能幫助我們重建創(chuàng)作音樂的構成元素(例如基音頻率、和聲、音色和音程等的可能性)。然而,即使擁有大量的音樂考古材料,結果仍是有限的,因為在大多情況下,過去的音樂在節(jié)奏和旋律結構方面均超出了科學研究的范圍(見下節(jié))。
另一方面,音樂表演和與其產生相互作用的社會文化語境,在民族音樂學和音樂考古學中都是熟知的研究課題。事實上,有時會有豐富的研究材料。從有關音樂發(fā)現(xiàn)的考古學背景,到大量的圖像和文獻記載,使我們更多地了解過去的音樂文化。在這種情形下,作為研究課題,由于資料的完整性和零散性各異,會導致研究方法的不盡一致,但從研究目標來看,音樂考古學和民族音樂學是一致的。就音樂考古學而言,在將過去音樂行為的社會文化面貌呈現(xiàn)在面前的同時,過去的聲音只有在某些方面能夠得到復原。
民族考古學和實驗考古學
20世紀60年代早期,傳統(tǒng)考古學受到所謂新考古學的挑戰(zhàn),新考古學所解決的主要問題,是傳統(tǒng)考古學將出土文物的描述作為主要的研究目標。Binford和其他人轉向人類的行為和文化模式,將物質文化的解釋作為一種考察手段,而不是局限于物質的形態(tài)范圍(32)。從考古人類學(Lewis Binford)引發(fā)的問題,關注考古學人工制品的生產技術以及它們的特定社會文化功能。即便沒有進行過充分的討論,但這種方法對音樂考古學研究的適用性在20世紀80年代以后得到公認(33)。依我來看,新考古學有兩種方法對于古代聲音和音樂行為的研究至關重要,即:民族考古學和實驗考古學。
民族考古學
如果將考古資料與民族志資料的比較作為有價值的研究工具,那么民族考古學則是通過對當今民族事象的研究,來了解過去的文化樣式。Hodder定義了兩種不同的研究類型:考古學與民族志器物如各種工具的形制比較(關系類比);過去與當今技術處理相似性的比較(形式類比)(34)。在民族考古學中常用的方法是直接歷史研究法,當具備歷史和文化的連續(xù)性條件時,直接比較便成為可能,而一般比較法則無需這樣的鏈接即可構建其相似性(35)。當對不同文化資料的解釋做多樣性考察時(36),應用民族志類比方法來理解考古資料的主觀風險便可降低。
民族志類比方法對音樂考古發(fā)現(xiàn)的解釋相當重要,這說明它與民族音樂學研究關系密切。確實,民族考古學的方法可以作為音樂考古學與民族音樂學之間的橋梁,但在探索它們的交叉性方面,目前所獲經(jīng)驗并不多。直接歷史研究法在眾多個案研究中得以應用,如西班牙統(tǒng)治前的美洲音樂文化與當今美洲土著音樂傳統(tǒng)的比較(37)。但間接的比較也是有用的,尤其是狩獵采集社會與史前音樂文化的比較(38)。
盡管音樂考古學的解釋有其優(yōu)長,但與后世時間跨度較大的文化做比較研究仍然面臨相當大的困難。對音樂傳統(tǒng)做時間跨度和歷史深度的考察,在音樂考古學和民族音樂學中是最具挑戰(zhàn)性的分析研究。更為復雜的問題是,我們對過去的認識常常是靜態(tài)的,音樂考古學的解釋反映出這種問題,在原始材料不足時尤其如此(39)。少量樂器或圖像的發(fā)現(xiàn),并不一定代表一種特定的音樂文化,在人類歷史發(fā)展的進程中,由于文化內部和跨文化之間長久的交互作用,文化本身也會發(fā)生變化。不過,即使像樂器那樣的器具,在很長的時間 內可能會保留它們的形態(tài),且很可能被吸收和植入新的環(huán)境之中,因此會有不同的、甚至是相互對立的功能和意義。一種特定的樂器形制可以傳留數(shù)千年時間,如東亞的琴箏類樂器和東南亞的弓形豎琴。但用這些樂器演奏的特定音樂以及特定的表演背景和含義,均可能發(fā)生相當程度的變化。在追索音樂傳統(tǒng)的連續(xù)性和非連續(xù)性中,對文獻和圖像資料的研究是必不可少的,在關注過去音樂的社會文化背景和意義方面尤其如此。
實驗考古學
實驗考古學研究旨在運用復原和重建古代生活樣式的手段,并通過與過去的比較,來從事考古學研究(40)。與民族考古學方法相比,它基本上不是詮釋他者(如依然存活的原住民文化);相反,考古學家轉而成為行為人,通過他或她自己的切身體驗,來比較實驗的價值。在被稱為模擬實驗的方法中,研究者發(fā)現(xiàn)了一系列與過去的經(jīng)驗類似的技術變革。常見的研究課題是,使用原始工具和技術對考古發(fā)掘物進行實驗性的復制。對古器物使用方式的重建即其顯例,如舊石器時代的燧石工具,能夠發(fā)出與勞動相關的特殊而有節(jié)奏的聲音。一些燧石擁有動聽的石制板體樂器的音響,即使它們不具備音樂功能,但在過去至少應會引起人們的注意。
顯然,實驗考古學的方法在音樂考古學研究中是適用的。有關音樂考古發(fā)現(xiàn)的樂器學和聲學研究已經(jīng)超過一個世紀,如今在音樂考古學中更是必不可缺。有兩種分析方法最為常見:第一,復制品和“仿真模型”的實驗性制造;第二,復制品的實驗性演奏,或如果可能的話,演奏發(fā)聲器原器。這兩種方法是密切相關的,因為發(fā)聲器的實驗性復原,往往是實驗性演奏的前提。實驗音樂考古學的研究,通常是與樂器制造商和音樂家共同合作來實現(xiàn)的。
實驗制作過程提供了精確的樂器學信息,其所需前提條件往往是對制作材料的分析,包括對材料的產地、處理以及工藝的考慮,常使用直接目測觀察和考古測量的方法(光譜學、X光照像技術、材料研究,等等)。這些分析還提供了制造的特殊信息和古代加工材料的知識,以及制造完成后樂器的操作乃至演奏痕跡。此外,也能夠了解樂器獨特的聲學原理。實驗方法還可通過仿真模型得以實現(xiàn),即根據(jù)特定的研究對象,不必使用原材料來復制樂器(如氣鳴樂器)。
對古樂器或其復制品的試奏,能夠考察樂器的演奏技巧,并能顯示特定樂器的音響性能(若幾種樂器發(fā)現(xiàn)于同一考古環(huán)境當中,或圖像中描繪的是一組樂器,就要考慮它是獨奏或合奏所用)。發(fā)聲器在保存狀況較好且可演奏的條件下(如陶響器、陶笛、螺號、陶號、石制板體樂器,等等)可以用作實驗研究,而樂器殘品以及不宜演奏的樂器(如古代弦樂器)則需以復制品來進行實驗研究。與此相關的是音響空間和音響性能的研究,其中聲學?;浖?D應用程序也被應用。
如上所述,演奏姿勢和技巧以及出土樂器的聲音特性,都能通過實驗來加以重建和檢測。當涉及氣鳴樂器(例如帶指孔的骨笛、排簫或螺號)以及成套的體鳴樂器(如編磬和編鐘)時,重建其音列也是可能的。然而,實驗性的演奏在音樂考古學中屬于最困難的研究方式,因為我們往往并不掌握過去音樂的特殊結構及其重要信息。再者,雖然文獻與圖像資料的有關信息有一定價值,但即使在演奏姿勢方面,從特定發(fā)聲器的人體生理學角度看,也會限制其演奏技巧和聲學性能,因此其真實性存在較大的差距。以笛子為例,實驗性演奏的結果不能視為特定音階或調式的證據(jù),因為不是所有的指孔可以均等地使用,并且還可通過呼吸控制技術以及指孔的部分閉合等來改變音響(41)。例如,如果只是給出樂器尺八(同上),人們可能完全不曉得日本尺八音樂,這同樣也適用于舊石器時代由禽鳥骨和猛犸象牙制造的笛子,這只不過是采用了最早的考古學案例而已。不能想當然地認為,可以在復制品上奏出與公元前33000年樂器同樣優(yōu)美的旋律。事實上,正如Nettl用一些顯著的例子所論證的那樣(42),重建古代音階體系以及其它音樂構成要素,仍然帶有很大的推測成份。只要有相當數(shù)量的考古材料,即可通過定量分析,來幫助獲得驗證的結果。然而,在大多情況下,發(fā)聲器的聲學研究并不能揭示出過去音樂的旋律和節(jié)奏方面的足夠信息。在聲音的再現(xiàn)技術產生之前,過去音樂的音響全都消失殆盡。
以往何時、如何以及為什么制造樂器并用來發(fā)音的問題,較之過去音樂的構成問題,在音樂考古學中會起到更大的作用。前述科學研究中的局限,屬于科學與藝術結合的臆測或即興發(fā)揮。顯然,這樣的方法在很大程度上出于研究者或音樂家的想象,它相當于對音樂史的藝術化闡釋,只是簡單反映了目前我們對過去音樂的看法。
本文譯自Arnd Adje Both. "Music Archaeology: Some Methodological and Theoretical Considerations." Yearbook for Traditional Music 2009(41): 1-11.
收稿日期:2013-10-12
注釋:
①我基本采用兩個早期的釋義:“通過古物遺存研究作為文化的音樂”(Olsen 1990: 175),“古代聲音和音樂行為的考古學”(Lawson 2004: 61)。
②Blacking, John. "Ethnomusicology and Prehistoric Music Making." In Hickmann, Ellen, and David W. Hughes. Ed. The Archaeology of Early Music Cultures: 3rd International Meeting of the ICTM Study Group on Music Archaeology. 330-331. Bonn: Verlag für Systematische Musikwissenschaft, 1988.
③Both, Arnd Adje. "Aztec Music Culture." In "Music Archaeology: Mesoamerica," ed. special issue, The World of Music 2007(49)/2: 91-104.
④原文為:archaeology of sound,譯者注。
⑤原文為:sound archaeology,譯者注。
⑥原文為:music archaeology,譯者注。
⑦原文為:archaeomusicology,譯者注。
⑧Hickmann, Ellen. Aims, Problems and Terminology: Current Research in European Archaeomusicology. Ed. Graeme Lawson. Cambridge Music-Archaeological Reports, 6, Cambridge, 1983; Vendrix, Philippe. "Archéo-musicologie ou musico-archéologie." In Otte, Marcel. Ed. Sons originelles: Préhistoire de la musique. 7-10. Liège: Université de Liège, 1994.
⑨Megaw, J. V. S. "Problems and Non-Problems in Palaeo-Organolo gy: A Musical Miscellany." In Studies in Ancient Europe: Essays Presented to Stuart Piggott, ed. J. M. Coles and D. D. A. Simpson, 333-58, Leicester, 1968.
⑩Olsen, Dale A. Music of El Dorado: The Ethnomusicology of Ancient South American Cultures. Gainesville: University Press of Florida, 2002.
《高中英語課程標準》里的三維教學觀,具體到英語學科就是要綜合發(fā)展學生語言知識、語言技能、情感態(tài)度、學習策略和文化意識五個方面的素養(yǎng)。而培養(yǎng)學生綜合運用語言的能力,實施素質教育的關鍵環(huán)節(jié)就是在教學中多進行探究學習、任務型學習、合作學習。
《課程標準》指出:“語言是人類最重要的思維和交流工具”,英語語言教學要“特別注意提高學生用英語進行思維表達的能力”。批判性是思維的重要品質之一,本課指導學生在閱讀理解的基礎上,對考古學家的工作語言進行理解,培養(yǎng)學生批判性思維的能力,形成自己的見解,并在此基礎上進行完整的語言表達。
設計思路:
首先,整合文章,以考古學家為主線,通過對考古學家的工作情況的認識,對考古學家就周口店情況的講解以及講解過程中語言特點的分析,讓學生站在考古學家的角度來全面、綜合運用文章所學知識。
其次,以課文為依據(jù)綜合訓練學生的各項語言技能,培養(yǎng)學生學習策略,提高學生文化意識并形成正確的價值觀。
再次,在閱讀文本過程中進行問題探究性指導,任務型學習并組織學生進行合作學習。
最后,培養(yǎng)學生批判性思維,在了解全文的基礎上,使學生站在考古學家的角度對文章進行主題拓展,即以課文為本,同時又融入學生的個人認識,完成有關周口店的半創(chuàng)作型報告。
二、教學背景分析
教學內容分析:
本單元中心是考古學,語言知識和語言技能都是圍繞這一主題設計的。里面涉及到了早期人類的生活狀況及細節(jié)性的描寫,而閱讀部分集中在通過考古學家對周口店文化遺址中物品的介紹,使學生了解北京人的早期生活,從而幫助學生增長考古學知識。同時通過對文本的理解使學生在此基礎上進行推測,形成對早期人類生活的形象理解。通過閱讀使學生理解和使用本單元基礎詞匯及句式結構,并通過對文中語言的分析,使學生形成自己的見解,從而更好的運用本單元所學知識,并形成良好的價值觀,為他們理解古代文明打下良好的基礎。
學生情況分析:
學生對考古的知識了解不是太多,而且里面涉及到一些專業(yè)術語,所以本單元對于學生來說有一定的難度。但是考古相關的一些東西又使學生們感到好奇,所以在備課過程中教師盡量圍繞學生的認知水平展開教學,充分調動學生的好奇心和積極性,激發(fā)他們的學習興趣。同時,通過閱讀課文讓學生理解考古學家的工作,并站在考古學家的位置上思考問題。
三、教學目標分析
1. Knowledge aims:
Learn and master the new words and expressions about archaeology in this period.
學生理解并認識和考古學及考古學家相關的詞匯,為課文閱讀及最后輸出打下基礎;
2. Ability aims:
(1) Use reading strategies (prediction by pictures and titles) to read.
(2) Apply skimming, scanning skills to improve reading ability.
(3) Make a presentation to improve students’ speaking ability.
學生學會用閱讀策略,如通過上下文推理判斷、根據(jù)圖片提示猜測主題,理解文章大意。
在閱讀中熟練使用各種閱讀技巧,如略讀、找讀,提高閱讀能力。
根據(jù)文本內容進行拓展訓練,提高說的能力。
3. Emotional aims:
(1) Learn about general idea of archaeologists’ work and learn some knowledge of the Zhoukoudian Caves.
(2) Develop students’ moral quality to protect the world cultural heritages.
了解考古學家工作的相關情況,并在考古學家的幫助下熟悉周口店這一文化遺址所折射出的早期人類的生活狀況。同時提高學生的道德情感,了解考古學家工作及其發(fā)現(xiàn)的重要性并號召人們保護周口店。
四、教學重點、難點分析
教學重點:
1.以考古學家為主線,讓學生了解考古學家所發(fā)現(xiàn)的周口店的一些具體物品,從而理解早期人類的生活狀況;
2.體會考古學家所用語言,分析、理解并使用考古學家的思維進行思考,形成自己的見解。
教學難點:
培養(yǎng)學生批判性思維,讓學生掌握分析問題及解釋問題的方法,并熟練運用。
五、教學過程設計
步驟1:Warming up (1 min)
Get the students to enjoy some beautiful pictures to the music.
設計意圖:以考古發(fā)現(xiàn)的文物的精美圖片為引,激發(fā)學生對考古學的熱情。
步驟2:Lead-in (3 mins)
(1) Get the students to know the definition of archeology and the archaeologists’ work.
Archaeology is a science that studies physical remains found in the ground and people often use scientific analysis to uncover the ancient civilizations.
What do archaeologists usually do? (find some clues from the sentence above)
excavate; collect; analyze
設計意圖:讓學生發(fā)表自己的見解,引起學生對問題的探究,培養(yǎng)了學生觀察問題的能力,同時讓學生理解并掌握必要的考古詞匯。
(2) Give the students some clues for reference and get to the topic of the reading :
Zhoukoudian caves
located in Beijing
famous for the skull
……
設計意圖:讓學生大膽地開口去說英語,分享他們對周口店的了解。在進行口語表達的同時,培養(yǎng)了學生自主學習的能力,調動他們對即將要學習的知識的好奇心。
步驟3:First-time reading (reading for general idea) ( 3 mins)(見圖1)
(1) Go through the text quickly and find out who visited Zhoukoudian caves:
(2) What is the main idea of this reading?
A. The farming and hunting of the earliest people.
B. The introduction of a group of English students to the Zhoukoudian caves.
C. The trade between the earliest people.
D. A brief introduction to the life of the earliest people in the Zhoukoudian caves in China.
(3) What did the archaeologist show to the students?
a needle a necklace and…
It’s here that we found evidence of some of the earliest people.
(What does here refer to?) The cave.
設計意圖:讓學生迅速瀏覽全文,了解這篇文章的題材特點。通過運用一定的閱讀技巧來回答以上問題,把握文章主要脈絡。同時鍛煉學生通過課文中圖片的內容迅速捕捉課文信息的能力,以及通過上下文進行推理判斷的能力。
步驟4:Second-time reading(reading for detailed information) (13 mins)
(1) Answer some questions concerning the first part.
① How could they live here?
②How did they keep warm?
③What wild animals were there all that time ago?
Conclusion : the archaeologist explained the simple life of Peking man to students.
(2) Get the main idea of the second part by answering the following questions and put some sentences in right order.
①What does the needle look like?
②How did they make clothes?
Arrange them in the right order:
a. removing the skin
b. rubbing salt onto the skin
c. removing the fat and meat from the skin
d. cutting up animals
e. cutting the skin and sewing the pieces together
答案:d a c b e
Conclusion: the archaeologist focused on the tools and clothes.
(3) Fill in the blanks and answering the question.
What’s the necklace made of ?
Some beads were made of animal ______ but some were made of ______ .
Why was the archaeologist sure that some beads were made of fish bones?
Conclusion : Archaeologist showed something related to the necklace to the students.
Final Conclusion: With the help of archaeologist, the students learned something about the simple life, the tools & clothes and necklace of the early people.(見圖2)
設計意圖:讓學生通過二次閱讀課文,完成上述練習,主要是幫助學生獲得并理解文章的細節(jié)信息。通過對細節(jié)問題的理解,使學生在考古學家的幫助下形成對早期人類生活的初步認識,并對考古學家如何得知早期人類生活狀況形成初步的認識。學生可以從文中找答案,并通過討論文本概括大意,充分調動學生的學習積極性,使之成為課堂的主角。
步驟5 :Third-time reading: critical thinking (7 mins)
Can you find some phrases or sentences that the archaeologist used to explain things to the students.
We think it is reasonable to assume…
We have been excavating…
We have been finding…
Our evidence suggests…
It seems…
As the botanical analyses have shown us…
設計意圖:第三次閱讀文本,讓學生體會考古學家語言,分析語篇中的一些重要句式結構。同時運用批判性思維,了解考古學家的工作及其科學性,也為下一部分的使用語言積累素材。在這一部分,學生進行分組閱讀,相互探討,體現(xiàn)出新課程“合作學習”理念。
步驟6 :Producing time (12 mins)
Make a presentation on “Cultural Heritage Day” in order to improve students’ speaking skills and have a better understanding of the whole text.(見圖3)
設計意圖: 通過組織學生分組對課文進行重組,以考古學家的口吻為六月份的第二個星期六的“中國遺產日”做有關周口店的口頭報告,使學生在對周口店了解的基礎上進行擴展性運用,即總體概況――詳細介紹――個人看法,目的在于加深對文章內容的理解,同時又鍛煉學生的綜合語言運用能力,也側重提高學生說的能力。在這一部分對學生所學知識進行整體評價。
步驟7 : Homework (1 min)
Peking Man site under great threat
The Peking Man site at Zhoukoudian is facing an unprecedented(前所未有的) threat from humans and natural disasters. Experts warned that it might be taken off the World Heritage Site list if no action was taken to protect it.
……
1. Find more information about its current situation.
2. Write a poster to call on people to protect it.
設計意圖:學生在學完本節(jié)閱讀后的擴展閱讀,通過考古學家的講解,學生已經(jīng)了解到早期的人類生活及周口店的重要地位,但是目前周口店這一文化遺址受到了很多的外來威脅,讓學生在已有知識基礎上進行課外閱讀,同時號召人們要尊重考古學家的發(fā)現(xiàn)并保護文化遺址。
六、教學評價設計
從比較中認識研究對象
與美術考古學關系最密切的兩個學科是考古學和美術史學,這里有必要通過比較,明晰三者研究對象的知識邊界(參見下面比較表)??脊艑W的研究對象是通過考古調查和發(fā)掘獲得的實物資料[6],美術考古學的研究對象是其中的一部分,即“實物資料”中的“美術品”部分;另外,傳世品也是美術考古學重要研究對象[7](P17),而它只是考古學研究中的平行參考資料。根據(jù)美術品的特征,下列兩類實物排除在美術考古學研究對象之外:一是與古代人類活動有關但“未經(jīng)人類加工的自然物”,如動物化石、植物孢粉等;二是僅具有實用功能,難以引起人審美感受的人工創(chuàng)造物,如灰坑、窖藏、礦井、水渠、壕溝等遺跡。美術史的研究對象包括建筑、雕塑、繪畫、工藝美術、書法、篆刻等美術種類[1](P526)。它與美術考古的關系尤為密切,因為二者的研究對象和資料基本相同,只是側重點和研究方法各異。二者的差別在于美術史是在縱向的時間序列中研究審美關系的發(fā)展演變,它的時間范圍可以從古代一直延續(xù)到當代;而美術考古則要在特定的“考古學文化”這樣橫向的共生關系中,探討“奠定這種審美意識的經(jīng)濟生產、社會制度、民族文化和受這些制約的一系列的特定環(huán)境下的審美創(chuàng)作活動”[8](P139),它只限于古代。該學科旨在通過美術遺跡和遺物的視角,深入研究隱藏在那些“物”背后的“人類觀念”。例如,在繪畫方面,美術史主要研究卷軸畫,著重于表現(xiàn)手法、風格流派、畫家生平等等,以把握時代的審美風尚和規(guī)律;而美術考古主要研究巖畫、建筑壁畫和墓室壁畫。它要盡可能參考同一時期所有的考古資料、文獻記載,以求在全面復原歷史的情況下來微觀某一美術作品,不但是時代的審美意識(確切地說,這方面要借鑒美術史的研究成果),而且是支撐這一審美意識的從經(jīng)濟基礎到上層建筑的社會的方方面面,最后力求達到對該時期人類文化觀念的認知和體察。再如,美術考古的研究對象多是雕塑藝術品和工藝美術品,這些作品因中國“重道不重器”的思想根源,很少有明確的創(chuàng)作者姓名留下,因此它們代表的是一種群體作品,具有社會性特征;而美術史則著重個案研究,如對藝術家或者藝術流派的關注,因此具有鮮明的個性特征[9](P232)。歸根結蒂,一門學科的研究對象是服務于該學科的研究目的的??脊艑W旨在論證存在于古代社會歷史發(fā)展過程中的規(guī)律;美術史在于研究美術的歷史發(fā)展及其規(guī)律;美術考古則是通過古代遺留下來的美術品了解人類的文化史和觀念史。
從特征中把握研究對象
中國的厚葬之風體現(xiàn)了古人“視死如生”的觀念,墓室是死者在另一個世界生活的縮影,他(她)既要繼續(xù)享受人間的榮華富貴,又渴望在仙境中獲得再生;隆重嚴肅的墓葬儀式和祖先祭祀活動,正體現(xiàn)了活人與死人之間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生人往往借著死人的余蔭,就是借著祖宗的功德或顯赫的威名來在社會上立足。而死人又借著生人的功業(yè)而聲名得以顯耀,已死者和仍活著的人雖然死生之路斷,幽明之路隔,但兩者之間的關系,仍然是一種相互依存的關系?!盵10](P180)正因為此,墓葬的形制規(guī)模、布局裝飾和明器的使用,無不體現(xiàn)了當時人們的精細心思。它們凝結了高度的藝術性,但當初人們在建造和制作時,卻抱有明顯的功利目的,這里藝術之美是服務于功利之用的。這樣以來,中國的墓葬中包含了大量的社會文化信息,漢代墓葬出土的畫像石磚就被喻為漢代社會的百科全書,美術考古學正要透過藝術來解碼社會。
美術考古的研究對象還有相當大部分來自于宗教美術遺跡。宗教對藝術的依賴,使它幾乎要把所有的藝術都統(tǒng)以信仰的名義,這一點尤其是在古代美術品中表現(xiàn)比較突出,因而宗教美術就成為美術考古學中分量較重的一個研究門類。石窟寺藝術就是一個代表。它集建筑、雕塑、繪畫于一體,是中國古代文化藝術中的一支奇葩。它非凡的藝術性背后,卻是古代人們渴望擺脫現(xiàn)實的苦惱,為自己求得福地的功利性目的。古代工藝美術也有一大類是用來作禮器的,它們與政治、宗教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如《禮記•郊特牲》載:“郊之祭也,……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也”[11](P145),由此可見,陶器在郊祭儀式中具有重要意義。此外,新石器時代彩陶圖案中也蘊含著豐富的宗教含義[12](P3);再如,《左傳•宣公三年》載,鼎“用能協(xié)于上下以承天休”[13](P437),青銅禮器之所以重要,就因為它是政權、神權合二為一的至尊象征;《周禮•春官宗伯》也有“以玉作六器,以禮天地四方”[14](P193)的記載。其他如繪畫中的帛畫、壁畫,建筑中的壇廟、陵墓、寺觀,雕塑中的陪葬俑、象生、造像等等,它們都烙下了宗教的印記。
【摘要題】比較研究
【關鍵詞】李濟/蘇秉琦/鄒衡/考古類型學
在近八十年的中國考古學的發(fā)展過程中,形成了不同類型的考古類型學研究,這些各具特色的類型學研究不僅記錄了重要的考古資料,而且反映了學科方法論的發(fā)展歷程。從社會學的視角看這些類型學研究在認識和實踐方面存在的差別,一方面和研究者所處的學術環(huán)境以及考古學科發(fā)展狀況有關,與此密切相關的另一方面是研究者本人的學習經(jīng)歷和知識體系結構。本文擬選擇三位在中國考古學史上產生影響但學習經(jīng)歷不同的考古學家及其代表作,試圖從個體社會化差異方面探討造成學術研究方面差別的原因。
這三位考古學家及其代表作是:李濟《記小屯出土之青銅器·上篇》(注:張光直、李光謨編:《李濟考古學論文集選》,文物出版社1990年出版。),蘇秉琦《陜西寶雞縣斗雞臺發(fā)掘所得瓦鬲的研究》(注:蘇秉琦:《蘇秉琦考古學論述選集》,文物出版社1984年出版。)及《瓦鬲的研究》(注:蘇秉琦:《蘇秉琦考古學論述選集》,文物出版社1984年出版。),鄒衡《試論殷墟文化分期》(注:鄒衡:《夏商周考古學論集》,文物出版社1980年出版。)及《天馬——曲村(1980—1989)》[5]。
一
李濟《記小屯出土之青銅器·上篇》是對小屯10座墓葬中出土的76件青銅容器所作的類型學研究。他研究青銅容器形態(tài)時,像處理人頭骨數(shù)據(jù)一樣,把每個容器視為由若干部分即形態(tài)元素組成的復合體,為了便于研究他對容器的各部位進行了劃分,并列表給出各部位的名稱。
在此基礎之上再進行容器型式的劃分,起到了明顯的規(guī)范作用。至于青銅容器的形式劃分,作者仍沿用《殷墟陶器圖錄》提出的容器的分類標準,有以下四條:
(1)以最下部作為第一數(shù)的標準:圜底000—099、平底器100—199、圈足器200—299、三足器300—399、四足器400—499,……
(2)每目內再按照上部的形態(tài),定0—99的秩序,大致依口徑與體高相比的大小容器的淺深為準;口大的,身淺的在前;口小的,身深的在后;中間又以周壁與底部的角度,唇緣的結構等作更詳細的劃分準則:向外撇的居前,向內拱的居后。
(3)他種形式上的變化,如周壁的曲線,最大截面所在;耳、把、鼻、柄、嘴、流等,附著品的有無,往往構成該件器物的個性;這些變化并無秩序可循,只能隨著具有這些附著品的器物一般的形制排列;序數(shù)后加羅馬字,分辨型別,表示它們的個性。
(4)在形制上可以獨立的器物,即構成一“式”,照所列秩序,予一數(shù)字,以為標本,名為“序數(shù)”;每一式內再分若干“型”,用羅馬字標明,以類別形制相近而有小異的標本。
李先生的分類,首先將容器整體分解成上部“容量部分”和下部“底或足”,也就是非容量部分;器物下部為分類的第一標準,根據(jù)形態(tài)特征分為五類,即五“目”,器物上部的幾何輪廓由倒梯形—寬扁長方形—正方形—高扁長方形—正梯形的順序用01至99加以區(qū)分。首先,每種器物外輪廓的基本形態(tài)以三位代碼的形式標記識別,編碼打破了整體器形的限制,如在三足目中305、313、325、368都是鼎形器,中間的310卻是爵形器,這種編碼的實質是對器物形態(tài)分類的一種管理手段,而不是對器形整體演進的排序。其次,同一序數(shù)標記的器物,以更細致的外形要素的特征,特別是通過測量和計算得出的數(shù)據(jù)作為區(qū)分型別的指標。如248式觚形器,用腹徑比體高的百分數(shù)得到高寬指數(shù),數(shù)據(jù)區(qū)間為10.4至30.48,每進五點即設一個新型,由此得到P、Q、R、S、T由粗矮至細長五個型別。這種用數(shù)據(jù)的區(qū)間范圍劃分型別進行分類的方法,和自然科學研究的分類方法頗為類似,比如按光波的波長由長到短分為紅外線、可見光和紫外線三類。李濟稱:“這樣分目排列的辦法只具有一個極簡單的目的:便于檢查。至于這個排列的秩序是否可以看出形態(tài)上的關系出來,卻是另外的問題”。舉個例子,如M388出土的觚形器標記為248Q,其中第一位數(shù)字(2)和第二、三區(qū)位的數(shù)字(48)均為序數(shù),第四位羅馬字(Q)為型別。
蘇先生首先從全器的結構和腹足的形式即基本形制特征研究如何分類,繼而提出從產生原型去探討不同形制陶鬲譜系的問題。后來他在《瓦鬲的研究》一文中又對這四個類型鬲的相互關系作了進一步的說明。前后兩篇文章使用的類型符號及其指代的陶鬲的命名對照見下表。
《瓦鬲的研究》用單個大寫英文字母表示型,與之對應的小寫字母表示亞型,兩個大寫英文字母表示中間型,大寫字母加阿拉伯數(shù)字表示組別。作者有著鮮明的追求歷史過程的研究取向,以進化論的思想按發(fā)生學的原則論述了瓦鬲由產生而經(jīng)歷從A演進至B,從B演進至C,進而演進至D并最終衰亡的過程?!锻哓难芯俊芬晃摹敖Y論”里提出的陶鬲發(fā)生、發(fā)展及其譜系關系,充分表達了作者對于陶鬲的分類系統(tǒng)的認識。本文根據(jù)《瓦鬲的研究》一文“結論”的文字和附圖制成表5,結合這個表閱讀有關瓦鬲的論述就不難發(fā)現(xiàn),作者先擬定出一條陶鬲進化的鏈條,每一類型下的組排列成具有演進關系的小鏈條,各個類型之間在通過中間型連接成更長的、較完整的鏈條。因此在陶鬲類型學研究中,作者排序的邏輯思維十分突出而分類的邏輯思維卻不很清晰,《陜西寶雞縣斗雞臺發(fā)掘所得瓦鬲的研究》提出的分組標準,既含有排序又含有分類,推測作者原本打算先把標本區(qū)分開,待找到確切的證據(jù)后再將其排序,但實際上并沒有做到。
鄒衡《試論殷墟文化分期》的類型學研究對象,是殷墟各地點的發(fā)掘報告中對于作者而言有分期意義的陶器和銅器。該文首創(chuàng)的表述器物型式的語言范式,已為當今中國考古學界普遍使用,即用漢字標示“類”,大寫英文字母標示“型”,小寫英文字母標示“亞型”,大寫羅馬數(shù)字標示“式”。例如陶器的型式有三種情況,最多見的是劃分型、亞型、式三個層次,其次是劃分型、式兩個層次,最少見的是只用式別來區(qū)分。按照作者對17種陶器研究的先后順序,歸納出陶器的類型學研究的體系結構,這一體系結構如左圖一所示。從圖中可以清晰地看出,這個類型學研究體系包括分型和分式兩部分核心內容,即分類和排序,換言之,分型就是分類,分式就是排序(注:陳暢:《試論考古類型學的邏輯和原則》,華夏考古,待刊。)。體系中的型式符號突出體現(xiàn)了標本之間的形態(tài)邏輯關系,但卻不能由型式符號得出標本的具體形態(tài),也就是說,這種型式符號所代表的僅僅是一種抽象的關系。
如果要說《天馬—曲村》一書和《試論殷墟文化分期》一文在類型學研究方面的區(qū)別的話,前者是田野考古報告,首要的問題是準確真實地發(fā)表好資料,因此在這個前提下,報告編寫者著重考慮的是器物類型規(guī)范化的問題,主要表現(xiàn)在器物標本編碼體系和器物標本形態(tài)特征之間關系的探索,并以青銅容器和戈、圭、璋三種非容器作了實驗。
報告將青銅容器分為“底或襠”、“足”、“領、口或沿”、“肩”、“腹”五部分,分別將各部分的形態(tài)特征分類列表,并給予每類特征一個指定代碼,參見表6。所有青銅容器都按照以上五部分的順序用符號表示,形成該器物的型別編碼,這樣,一件青銅容器標本的整體基本形制特征的“標準化”通過其各個組成部分特征的“標準化”得以實現(xiàn)。例如如果將《天馬—曲村》與李濟《記小屯出土之青銅器》的類型學研究相比較,就會發(fā)現(xiàn)二者均以便于發(fā)表資料和研究為目的,按器物形態(tài)組成要素的特征進行分類,用大寫英文字母和阿拉伯數(shù)字為代碼標示。鄒衡將器物的組成部位大致按照非容器部分和容器部分分開,先列出底、襠、足的特征代碼,之后再由從上至下的順序列出領、口、肩、腹的特征代碼,似乎也是受了李濟的影響,但又有別于李濟的劃分方式,如《天馬—曲村》中銅甗M6069:2,型別為HFC01′,這件甗為弧襠、柱足,顯然“襠”是一種特殊的“底”,和“足”不能混淆,不同于《記小屯出土之青銅器》將甗歸入“三足目”的做法。二者最大的區(qū)別在于,《天馬—曲村》的分類系統(tǒng)采用面分類的方法,《記小屯出土之青銅器》則基本采用了線分類的方法,即分類模式的差別(注:關于面分類方法和線分類方法,陳暢:《試論考古類型學的邏輯和原則》,華夏考古,待刊。)。
二
考古類型學研究是研究者的思維能力尤其是抽象思維能力和方法的體現(xiàn)。而抽象思維能力是個人接受社會化的一個重要條件,抽象思維能力的形成與提高是和學校的教育與培養(yǎng)分不開的。從三位考古學家所接受的高等教育和學術成長過程的學科背景中可以領悟出他們各自的研究風格背后傳遞的學術思想。
李濟在清華學堂畢業(yè)后,先后在美國麻省克拉克大學學習心理學和社會學,后轉入哈佛大學學習人類學?!八闹鞠蚴窍氚阎袊说哪X袋量清楚,來與世界人類的腦袋比較一下,尋出他所屬的人種在天演路上的階級來”(注:張光直:《人類學派的古史學家——李濟先生》,李光謨編《李濟與清華》,清華大學出版社1994年出版。)。后來他對器物形態(tài)的研究深受量人腦袋的啟發(fā),特別注重器物形態(tài)元素的組合方式,而其研究目的則深受美國人類學學科人本主義精神的感染,試圖通過器物分析探究社會文化而非考古學文化的變遷,即意在研究人。例如,他認為小屯出土的原始土質爵形器的器形脫胎于龍山文化,這一點符合文化傳承,滿足人們的審美要求;口部結構的演變則是工匠長期實踐不斷改進提高器物的實用功能的結果。李濟按器物形態(tài)元素特征分類的類型學體系,為早期的中國考古學的器物研究打下一個新基礎,并且一直影響到今天。
蘇秉琦畢業(yè)于北平師范大學歷史系,由于學習中國史學的經(jīng)歷和史學傳統(tǒng)的學術背景,致使他認為“近代考古學的目標就是修國史”(注:蘇秉琦:《中國文明起源新探》,商務印書館(香港)1997年出版。)。他的考古類型學研究大都采取史學的研究方法,十分注重事件的因果關系及過程;而發(fā)軔于生物界的進化論理論,又恰好滿足了他以物的發(fā)展過程序列為研究目的的研究方式,于是進化過程和歷史因果關系,構成了他的研究特色。這種特色在《陜西省寶雞縣斗雞臺發(fā)掘所得瓦鬲的研究》1983年《補序》(注:蘇秉琦:《蘇秉琦考古學論述選集》,文物出版社1984年出版。)里表現(xiàn)得最為充分。“系統(tǒng)的類型學理論,是瑞典人蒙德留斯(OscarMontelius)在1903年出版的《東方和歐洲古代文化諸時期》第一卷《方法論》中開始建立起來的。在我國,至三十年代,蒙氏的書有了兩種中文譯本;四十年代以后,蘇秉琦先生則在大量實際分析、綜合考古新材料的工作中,從中國考古的具體研究出發(fā),為正確運用和發(fā)展這種方法論,做出了奠基性的貢獻”(注:俞偉超、張忠培:《蘇秉琦考古學論述選集·編后記》,文物出版社1984年出版。)。超級秘書網(wǎng)
鄒衡最先考入北京大學法律系,兩年后轉入史學系,之后又學習考古學并取得碩士學位。他的類型學研究強調層位依據(jù),即客觀證據(jù),型式的邏輯嚴謹、結構清晰,很明顯同他最先學習法律有關系。從他的《我和夏商周考古學》(注:鄒衡:《我和夏商周考古學》,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編,《考古學研究》(五),科學出版社2003年出版。)中了解到,他學習考古學的最初目的是為了解決史學問題,因此依然帶有強調因果過程研究的史學特征。他最先用考古學的方法來研究銅器,進而延伸到商文化的分期。他的類型學研究體系清晰地表現(xiàn)了分類和排序兩種思維模式,在以類型學研究為基礎的年代學研究中,他把考古學文化理解為由各種遺跡、遺物為元素組成的結構,不同文化具有不同的元素以及元素不同的結合方式,元素及其結合方式發(fā)生了變化,文化也隨之變化,這種以器物組合變化為依據(jù)進行文化分期的方法和李濟的類型學研究法反映了不同研究層次的同種思維模式。
二十世紀的一個時期里,中國大陸學術界對李濟大都回避甚至批判。但是現(xiàn)實中許多考古工作者的類型學研究,又往往不自覺地襲用李濟式的類型學模式,稱為“某式某型”,將李濟的“序號”和“類型”混同蘇秉琦的“順序”和“類型”,這樣一來,在一個適用于器物形態(tài)元素的分類系統(tǒng)里,導入器形演進的思維方式,其結果必然導致很長一段時間內類型學思想和概念的混亂。雖然鄒衡《試論殷墟文化分期》發(fā)表以后的很長一段時間才將分類思想和排序思想?yún)f(xié)調起來,并逐漸規(guī)范了類型學的研究模式和語言范式,但是至今還沒能徹底擺脫類型學研究中強調歷時過程和因果關系的史學影響,而李濟那種人本主義精神的考古學研究依然很難看到。
“文明”相對“野蠻”而言,“文明形成”就是對“野蠻”的揚棄?!皣摇被颉拔拿魃鐣笔菤v史前進的結果,因為“國家”作為社會機器,維持、促進了社會發(fā)展和進步,扼制了“野蠻”對社會發(fā)展的破壞。目前學術界對“國家”或“文明社會”的標志一般歸納為城市、文字、青銅器、禮器、王陵等等。對這個標志的個案分析和綜合研究,是探討文明形成的基本方法。鑒于文明起源與形成時代沒有歷史文獻留傳下來,這項研究所需資料只能依靠考古學解決。考古學對上述文明形成諸多標志的基礎資料界定、取得、分析、歸納、演繹等研究方法不一,難易程度不同,成果的科學性各異。
“文字”對于“國家”而言是個重要的“工具”,但“文字”的出現(xiàn)和發(fā)展,以及作為“國家”的工具,并不是同步的。當前關于“符號”與“文字”的界定還并不統(tǒng)一,“符號”成為“文字”的質變點也無法確定,因而在探討“文明社會”形成時,“文字”這種標志很難操作。從古文字學和歷史學角度分析,從符號變?yōu)槲淖趾蛷摹耙靶U”變?yōu)椤拔拿鳌?,它們不可能在同一“時空”臨界點發(fā)生“突變”、“質變”的。它們的“質變”點有時間差。
“青銅器”是生產技術發(fā)展的產物,是人類科技進步的反映,青銅器的出現(xiàn)在人類生產活動中發(fā)揮了多大作用還需要進一步研究。從總體上來看,至少在中國古代,青銅器作為兵器的軍事作用和作為祭祀、禮制用器的“精神”作用,超過其在社會經(jīng)濟領域的作用。在研究社會剩余生產品時不可將其作用估計過高。
現(xiàn)在談論較多的禮器,實際上它們是“陽間”生活中“折射”。禮器是祭祀用品之一部分。祭祀用品中的禮器與“文明社會”有關系。文明社會中必然有“禮器”,但祭祀用品的“禮器”不必非是“文明社會”的產物,祭祀用品的產生要早于國家出現(xiàn)。祭祀用品中的“禮器”與“非禮器”之界定,目前還沒有尋找到科學的標準,這也要等待學科的發(fā)展,假以時日。至于祭祀器物多少,其所反映的社會分層,它們在“國家”形成問題上的意義是有限的。作為人類社會“活化石”的民族學研究成果已向人們揭示,“國家”和“文明社會”的社會組織是以階級和社會分層為基礎的,但不是有了社會分層,就必然出現(xiàn)“國家”。關于“王陵”的認定,從考古學一般理論上講,“王陵”附屬于“王”之都城,“王陵”應屬“都城”一部分,沒有或沒找到相應“都城”的“王陵”,在確定這類墓葬墓主身份時尤應慎重。當然,“王陵”是“王”的陰間歸宿,“王”是“國家”的“化身”。有“王陵”自然有“王國”。問題是目前“王陵”的界定,有一定的操作難度。墓之“王氣”是重要的研究線索,但當務之急是要探討“王陵”的客體“標準”。
對“文明社會”考古學研究而言,“城”是最重要的標志,最易操作的學術研究切入點。中國古代文明社會的“城”是政治中心,“城”的作用主要是為國家統(tǒng)治集團服務的,“城”的出現(xiàn)是與國家的形成密不可分的。因此《初學記》卷二十四引《吳越春秋》記載:古人“筑城以衛(wèi)君”?!熬笔恰皣摇钡娜烁窕?,“城”則是“國家”縮影的物化。在當前中國古代文明考古學研究中,各地十分重視早期城址(主要指龍山時代城址)的考古調查、勘探,這個方向是正確的?,F(xiàn)在各地發(fā)現(xiàn)了一大批早期城址,這對中國古代文明形成研究無疑是重要的。但是,勿庸諱言,這些城址是否屬于文明形成時期的“國家”政治中心,還有進一步深入探討的必要。
目前,關于作為中國古代“文明形成”重要標志的“城”,也存在著科學界定的問題。這是研究古代文明形成的基礎工作。這里我講“城”不講“城市”,就是區(qū)別兩河流域蘇美爾文明的“城市”。后者有重要的商業(yè)功能,因此城中有相當數(shù)量的“市民”;而前者主要是作為政治中心,“城”中不需要多少“民眾”,這種“城”實際是一部“國家機器”。當前在有關“城”的考古學研究中,更應注意區(qū)別“城”、“城堡”和“村寨”。它們都在其周圍筑有“墻”,這種墻的作法可能相近,有的甚或規(guī)模也相仿,但其作用不同?!俺恰敝皦Α笔恰靶l(wèi)君”的,即保護國家集團的;“城堡”之墻是用于軍事防御的,它們可以是“國家”的軍事設施,也可以作為“野蠻社會”軍事?lián)c;“村寨”之墻是為其居民安全而修筑的,而“野蠻社會”與“文明社會”都有“村寨”存在。因此,我們不能以城墻作為“城”的唯一或主要標志。如何區(qū)分“城”、“城堡”和“村寨”,也不能僅據(jù)其占地面積大小、墻垣規(guī)模等,更重要的應剖析其空間范圍的內容?!俺恰弊鳛椤皣摇钡恼沃行摹⒔y(tǒng)治集團的政治中樞,主要應是城中“國家機器”物化載體——宮廟建筑?!俺潜ぁ敝畠戎饕獮檐娛略O施?!按逭崩锩嬷饕蔷用褡≌汀肮步ㄖ?。“城”、“城堡”和“村寨”之中的不同建筑,反映出其不同使用功能,說明各自的社會作用。因此,對有墻垣圍繞的大面積建筑遺址,究明其內涵十分必要。這些恰恰是我們目前考古工作中應該更多予以關注的。古代文明形成之初出現(xiàn)的城之宮廟是什么樣子,現(xiàn)在我們還不清楚,但可以通過對已知資料的了解、已知規(guī)律的研究去探索未知。如對目前尚存的明清時代的宮殿、宮廟我們可以考察。對唐宋、秦漢時代的宮廟遺址,通過考古發(fā)掘、結合歷史文獻記載,也可了解其基本面貌。由此向前追溯,已經(jīng)考古發(fā)掘的商周宮廟遺址,夏代偃題二里頭遺址的第一、二號宮殿建筑遺址,又為我們認識更早以前的“文明社會”城址中的宮廟遺址提供了極為寶貴的“參照物”。
關于“宮”和“廟”的界定要有嚴格的學術標準。我認為中國早期城址中的主要廟是“宗廟”,而不是“神廟”。中國古代文明與地中海周圍的埃及、兩河流域和希臘、羅馬古代文明重要的區(qū)別是,前者以“宗廟”為主體。后者以“神廟”為主體。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是前者社會以農業(yè)為主要產業(yè),以血緣政治為主;后者商、工、農多種產業(yè)并存,以地緣政治為主。因此在探討中國古代文明社會形成之初的城中之廟時,對此應給以加倍重視。
中國“文明形成”時期的宮殿與史前時期的“公共建筑”有著本質不同。從布局形制上說,前者是封閉的,后者是開放的;從結構上看,前者是強調等級、突出個人的;后者是面向“大眾”的。如時代較早的偃師商城的宮殿遺址,其周圍筑有“宮城”,每座宮殿或幾座宮殿還要有單獨的圍墻;屬于夏代的偃師二里頭遺址第一、第二號宮殿遺址各自圍筑有單獨的院墻。
”與宮廟殿堂建筑不能雜處。文明形成時期的“城”是“衛(wèi)君”之地,也是統(tǒng)治者行使權力的地方。這種“消費”性“城”需要有為其服務的民眾,但“民眾”應安排在“城”附近的“郭”中,即所謂“郭以居民”。這種“郭”可以理解為象偃師商城之“大城”,也可以理解為“城”旁之“居民區(qū)”。我們注意到,龍山時代晚期也發(fā)現(xiàn)了一些內外雙重城垣的城址。它們是否為“衛(wèi)君”之"城”和“居民”之“郭”,還要通過進一步考古工作去研究。總之,我們在研究文明形成時期的“城”時,還要注意與之相關的“郭”或其附近的“居民區(qū)”遺址。它們二者是“分居”的。
Reed說,我們是想找出另一種方法來確定人類何時開始穿上衣,因為衣服上和人身體上的虱子非常適應衣服,它們是衣服出現(xiàn)后才出現(xiàn)的。
數(shù)據(jù)顯示,現(xiàn)代人類穿上衣服的時間比10萬年前人類向更冷更高緯度的地區(qū)遷移的事件還要早7萬年。這些數(shù)據(jù)是用考古學數(shù)據(jù)推不出來的,因為早期的衣物不可能至今還存在于考古遺址中。
這項研究還表明人類在人類褪去體毛后才開始穿衣服,遺傳學的皮膚染色研究表明人類是在約一百萬年前褪去體毛,這表明人類經(jīng)歷了很長一段既沒有衣服也沒有體毛的時期。
Reed說,人類既沒有體毛也沒有衣服,在非洲生存了成千上萬年,同時,又地成功從非洲遷移到了世界各地,這件事非常有意思。
虱子之所以被拿來作為研究對像,是因為它不像其他寄生生物,它在寄主演化史中的很長一段時間是不存在的。這種關系允許科學家以此通過對寄生生物的研究來學習寄主的演變史。
應用來自虱子的珍貴數(shù)據(jù)集于人類演化的研究是最近20年才發(fā)展起來的,Reed說,這種方法同時也提供了許多能夠用在諸如醫(yī)藥、演化生物學、生態(tài)學等眾多領域的信息。
Reed說,這提供了研究寄主轉換與入侵新寄主的機會,這些行為能從感染人類的傳染性疾病的出現(xiàn)可知。
Mark Stoneking是德國萊比錫馬克思-普朗克研究所的基因學家,他在2003年通過對衣服上虱子的研究,推算出人類首次穿衣是在107000年前。但是佛羅里達大學的研究應用了更適于這個問題的新數(shù)據(jù)和計算方法。
澳大利亞國立大學考古學與人類學院的講師lan Gilligan說,此項關于虱子研究的新結果是未曾預料到的,比最早的有純粹考古學證據(jù)的人類穿衣時間還要早很多,但是這很有意義,這意味著現(xiàn)代人類是正是由于暴露于寒冷的冰期而為了取暖才開始穿上衣服的。
Gilligan說,通過冰芯研究得來的溫度估算,末次冰期發(fā)生在12萬年前,但這項研究表明人類卻是在18萬年前的那次冰期中穿上衣服的?,F(xiàn)在人類首次出現(xiàn)是在20萬年前。
由于遠古人類遺址中并沒有留下衣服上的虱子的后裔用來作為樣品,這項研究也無法得到80萬年前在非洲之外的遠古人類是否也身著某種類似衣服的東西。但是非洲之外的遠古人類雖然存活了許多代,但也只有現(xiàn)代人類走到了今天。
關 鍵 詞:設計史教師 文化素養(yǎng) 作用
高等院校藝術設計專業(yè)藝術設計史課程,在整個教學體系中占有重要的地位。設計史課程不僅為藝術學其他課程的教學提供理論上的支撐,同時也為其他課程的學習作了非常重要的文化知識的鋪墊。然而,在具體的教學實踐中,設計史所體現(xiàn)的多學科交織的特點、部分與整體的關系、研究理論與方法的“多元性”與“開放性”等問題,卻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這些問題的存在具有多方面的原因,其中設計史教師的文化素養(yǎng)在教學中的作用問題,仍然值得探討。
一
設計史教師較高的文化素養(yǎng)有利于對設計史教材的整體把握。設計史課程的特點首先應該是歷史,歷史學的素養(yǎng)在設計史教學中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因此,歷史的一般規(guī)律性的認識對設計史的學習和研究具有指導作用。古代設計的發(fā)展史與古代歷史的發(fā)展演變的線索、脈絡基本上是一致的,盡管設計的發(fā)展不以社會性質的變遷和社會變革為依據(jù),但是影響設計發(fā)展的決定作用應該是生產力水平的發(fā)展和變化。歷史上的社會變遷和人口遷移對設計的影響也可以從歷史的角度來考察。
從社會和文化的角度介紹設計發(fā)展的歷史條件,對于正確理解設計發(fā)展的內在動力與源泉是十分必要的。設計發(fā)展史同這一時期政治史、經(jīng)濟史、思想文化史等方面不是彼此孤立、互不相關的。wwW.133229.cOm相反,設計運動的迭起、設計探索的推進,與整個社會的經(jīng)濟、政治、文化的演進是分不開的。阿伯特·博姆認為:“傳統(tǒng)的藝術史把物象孤立起來研究,把它作為幾乎獨立存在的現(xiàn)象來對待。而社會藝術史在探索把藝術家和藝術作品置于廣泛的、歷史的和經(jīng)濟的背景中來研究。”①因此,具有社會歷史學的理論素養(yǎng),就可以對設計史的內容進行高度綜合和概括,進而在宏觀方面對其內容進行把握。
二
設計史教師較高的文化素養(yǎng)有利于對設計史和設計作品的時代特征進行正確的闡釋和評價。對傳統(tǒng)文物藝術品及物質文化的學習和研究不僅僅是教學過程中的背景知識,而且還是準確理解和闡釋設計史有關問題的必要知識。藝術教育家艾迪斯和埃里克森認為:“有些藝術教員不單向學生展示歷代的藝術作品……把孤立的畫家及作品和時代、地域聯(lián)系起來,這樣理解藝術史就有了基礎?!雹跉w根到底,藝術設計是通過藝術與科學共同的合成手段,創(chuàng)造著人們的全新生活,其中體現(xiàn)的就是一種文化。
中國古代的藝術設計與當時的時代特征密切相關。夏商周的禮制性設計藝術,政治和經(jīng)濟方面的關系是其設計的內在根源。中國古代藝術設計的發(fā)展變化在許多歷史時期都和周邊少數(shù)民族入主中原后的統(tǒng)治有關,形成了多個時期藝術設計的多元交融的時代特色。這種文化上的多元性特征對當時手工業(yè)的發(fā)展和藝術設計的發(fā)展都具有深遠的影響。
在設計史教學中,教師應該對藝術設計史中的多種文化因素進行分析和評價,才能完整而透徹地闡釋影響藝術設計的深層次的時代背景和文化原因,學生才能在一個較高的層面上理解當時的藝術設計??梢哉f,設計史教師文化品位的高低是決定設計史課程教學質量高低的決定性因素之一。
三
設計史教師較高的文化素養(yǎng)有利于設計史文獻史料和設計史術語的正確解讀。在教學和研究中,設計史課程也要使用多種學科的教學手段和研究方法。
中國古代設計史的內容和材料大多為考古出土的藝術品,對考古藝術品的研究離不開文獻史料,設計史學與考古學和歷史文獻學具有直接的連帶關系。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美術考古學所研究的內容有相當?shù)牟糠峙c設計史研究的內容相重合,其對新興的設計史課程的教學與研究的參照作用不言而喻。
對設計史的研究離不開文獻史料,而對文獻史料的準確理解又需要歷史文獻學的相關知識,所以,歷史文獻學對中國古代設計史的研究與教學就顯得非常重要。在設計史教學和研究中經(jīng)常會遇到很多難以解讀的史料。因此,設計史教師加強歷史文獻學的學習是非常必要的。
此外,在設計史教學中還會遇到很多考古學、古生物學、神話學及歷史文獻學等學科的專有名詞和術語,對這些專有名詞和術語的解釋,關系到學生對設計史內容的正確理解和教師教學任務的圓滿完成。鑒于此,對多學科和交叉學科知識的學習和研究,是設計史教師應該負有的責任。
四
設計史教師較高的文化素養(yǎng)有利于對設計思想和設計觀念的理論概括與升華。藝術設計包括多方面的內容,既涉及材料、技術,又涉及方法、觀念;既是藝術,又是科學;既有人文學科的屬性,又與自然科學相關;既有實用功能的限定,又有審美的心理的要求;既有文化的傳承,又要求創(chuàng)新。因此,如何對以往的設計思想進行概括與提煉,關系到在教學中能否達到因材施教、深入淺出的良好教學效果。
對設計思想和觀念的理論概括與升華,教師必須掌握和了解哲學、美學、宗教學等學科知識。陳樂民先生說:“任何學問就像剝筍一樣,一層一層地剝下去,剝到核心,是哲學?!雹酆谄潬枴た低舱f過:“雖然對于設計史不同領域的劃分反映了設計者的專業(yè)結構,但是在實踐和理論中,各個領域之間都存在著很多聯(lián)系?!雹茉趯Υ龤v史文化與藝術傳統(tǒng)上,不能采取斷章取義的態(tài)度,應該從一個更為廣闊的視角加以概括和把握。
綜上所述,藝術專業(yè)學生綜合素質的提高與教師的文化素養(yǎng)有著比較密切的關系。從長遠來看,學生的理論水平和創(chuàng)意能力的培養(yǎng)要比技能教育更為重要。設計史是一門多學科交叉的課程,尤其是文史哲諸學科,對這些學科的學習和了解是設計史教師提高文化素養(yǎng)、達到良好教學效果的基本要求。
注釋:
①albert boime.art in an age of revolution 1750-1800 [m].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7.
②艾迪斯·埃里克森著.宋獻春,伍桂紅譯.藝術史與藝術教育[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8.
中國是世界四大文明古國之一。她歷史悠久、文字發(fā)達、文化面貌多采多姿。中華文明數(shù)千年綿延流傳,而且從未間斷,為海內外炎黃子孫所自豪。古代文獻中清楚地記錄了夏、商、周三個朝代。其中,夏代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王朝時代;商湯滅夏之后建立了商代;武王伐紂滅了商朝,又建立了周代。歷史學家將夏、商、周這三個朝代,簡稱為"三代"。古代偉大的歷史學家司馬遷在《史記》一書中還清楚地記下了夏商周三代君王的世系,其中商周兩代的君王世系,已被地下出土的甲骨文和金文所證實,說明三代的存在是肯定的、不容懷疑的。
可是有關中國的歷史年代只能上溯到西周的共和元年,即公元前841年。在西周時期,它已處于西周晚期。在此之前的西周早期和中期的年代、更早的商代和夏代的年代就說不清楚了。很多人在編寫歷史時,只能按自己的認識去估算,常常寫上一個"約"字或在年代之后打個"?"號,表示有關年代的不確定性。這樣做是不得已的,當然也是不準確、不科學的。
早在兩千年前的西漢時代,就有學者對三代的年代進行研究。以后,歷代的學者仍孜孜不倦地對三代年代進行探索。到了近代,還吸引一些國外的漢學家也投身到三代年代學研究的行列之中。他們在利用歷史文獻的同時,還嘗試引入天文學的方法對天象材料進行計算,試圖在三代的年代學研究中取得突破。不過,過去的研究者所用的手段比較單一,基本上是憑個人的力量進行研究,難度極大。雖也提出了各種結果,但受材料的局限和方法的不完備,缺乏必要的證據(jù)而不能形成共識,致使三代的年代一直未能解決。
中國古代留下了極為豐富的文獻資料,包括不少涉及三代年代與天文歷法及天象的資料,這是研究三代年代的重要素材。以往的研究,主要靠這些材料進行年代學研究。二十世紀二十年代以來,近代考古學傳入中國。以后的幾十年間,中國考古學獲得飛速發(fā)展。對三代遺存的研究、特別是對三代物質文化的分期研究中,取得了重要成果,建立起代表遺存早晚的文化分期序列。雖然它們只說明遺存間的相對早晚,但它包含有重要的年代信息。從這個分期序列中采選含碳樣品進行碳14測年,就可得到與分期序列一致的年代序列。這就使原本反映相對早晚的分期序列,形成有一個個年代數(shù)據(jù)支持的年代框架。因此,將考古學研究的成果與高精度測年相結合,為我們找到了另一條研究夏商周年代的途徑,使三代年代學研究進入新階段。近20年來,隨著考古材料的不斷積累,分期研究的成果在實踐中得到檢驗;碳14測年技術的不斷改進,使精度大為提高;歷史學、古文字學、天文學等學科的研究也取得長足進展。因此,用多學科協(xié)作、聯(lián)合攻關的形式研究三代年代的條件逐漸成熟,建立三代年代框架已成為可能。
1995年秋,時任國務委員、國家科委主任的宋健邀請在京的歷史學、考古學、天文學和從事碳14測年的物理學家們一起座談,提出用多學科協(xié)作、聯(lián)合攻關的形式,研究三代年代的問題。與會學者也認為研究三代年代、制定夏商周年表,是各學科學者的共同愿望,已具備了進行三代研究的基本條件。繼而就"夏商周斷代工程(以下簡稱"工程")"的可行性進行研究論證。1996年5月16日,李鐵映、宋健代表國務院宣布國家"九五"重大科研項目"夏商周斷代工程"啟動。這是中國第一個由人文社會科學與自然科學相結合、對重大學術課題進行聯(lián)合攻關的項目。它的目的在于發(fā)揮各學科的優(yōu)勢,把200余位學者組織在"工程"設置的9個課題之中,用不同方法、從不同方面進行研究,將夏代、商代和西周共和元年(公元前841年)以前的年代框架建立起來。"工程"的實施,改變了過去以單一學科或單一手段進行研究的狀況。采用多學科交叉、聯(lián)合攻關的形式,以期對中國歷史上處于文明早期階段的三代年代學研究有所突破,使中國的歷史紀年向前推進一大段,為進一步開展文明探源工作打下良好的基礎。
經(jīng)過4年的努力,"工程"已取得階段性成果。來自不同學科的學者們在各自進行的研究中,在一些關鍵點上獲得突破,建立起三代的年代框架;并對商后期和西周列王的年代進行推斷,在年代學研究中取得了前所未有的重大進展。
二、"夏商周斷代工程"的具體目標是什么?
"夏商周斷代工程"的總目標是制定有科學依據(jù)的夏商周時期年代表。根據(jù)夏商周時期各階段積累的材料不同,確定以下具體目標:
1. 西周共和元年(公元前841年)以前各王,提出比較準確的年代;
2. 商代后期武丁以下各王,提出比較準確的年代;
3. 商代前期,提出比較詳細的年代框架;
4. 夏代,提出基本的年代框架。
三、為實現(xiàn)上述目標,"工程"采取哪些研究途徑?設置哪些課題?
夏商周斷代工程是由歷史學、天文學、考古學、碳14測年技術等學科的專家學者聯(lián)合實施的系統(tǒng)工程。它的研究途徑主要有兩條:
1. 對傳世文獻和甲骨文、金文等古文字材料進行搜集、整理、鑒定和研究,對有關天文歷法記錄通過現(xiàn)代天文計算,推定其年代。
2. 對有典型意義的三代遺址、墓葬資料進行整理和分期研究,并作必要的發(fā)掘,取得系列含碳樣品,進行常規(guī)(液閃)和AMS(加速器質譜計)法的碳14年代測定。最后對各課題通過以上兩條途徑及其它方法得出的結論進行綜合,使研究進一步深化,得出盡可能合理的三代年代學年表。
"工程"設置9個課題,最初設置36個專題。在實施過程中,根據(jù)需要又增設了8個專題,共計44個專題。這9個課題是:
1. 有關夏商周年代、天象、都城文獻的整理及可信性研究;
2. 夏商周天文年代學綜合性問題研究;
3. 夏代年代學研究;
4. 商代前期年代學研究;
5. 商代后期年代學研究;
6. 武王伐紂年代的研究;
7. 西周列王的年代學研究;
論文話說夏商周斷代工程來自66wen.com免費
8. 碳14測年技術的改進與研究;
9. 夏商周年代研究的綜合與總結。
四、碳14測年的原理是什么?為什么選擇這一技術來解決三代年代?
自然界存在3種碳的同位素,它們的重量比例是12:13:14,分別用碳-12、碳-13、碳-14來表示。前二者是穩(wěn)定同位素。碳-14則有放射性。它在大氣中存在,在大氣高空層中,因宇宙射線中子和大氣氮核作用而生成。它在大氣中與氧結合成C4O2分子,與二氧化碳(CO2)的化學性能是相同的。因此,它與二氧化碳混合一起,參予自然界的碳交換運動。它因光合作用而被植物吸收、并貯存在植物之中。人和動物需要食用植物,于是也在人體和動物體內存留。生物在存活期間,他們不斷地從大氣中獲取這種放射性碳。但是任何一種動物或植物一旦死亡,它就停止吸收,而且會使存留體內的這種放射性碳不斷減少。大約在5730年間,它的含量可以衰減一半。因此,物理學家將5730年稱為"半衰期"。由此可知,只要用儀器測出樹木、谷物、人骨、獸骨等生物遺骸中現(xiàn)有的碳-14含量,與它原始的碳-14水平相比,就可以推算出它們在多少年前死亡,進而可以推斷與它們共存的遺存(諸如建筑遺址、墓葬或其它遺物)距今已有多少年了。
在考古界用于測定年代的方法有好多種,如古地磁斷代法、鉀─氬法、裂變徑跡斷代、陶器熱釋光(TL)法斷代等。但它們的精度不高,誤差較大,不能用于歷史時期的年代測定。碳14測年技術在過去的半個世紀內取得長足的進步,特別是近二十年來因技術改進、精度得到提高,使歷史時期的年代測定成為可能。在"工程"啟動之前,我們一些同志就在考慮利用考古學分期成果提供的年代信息,采用碳14測年技術對三代年代進行研究。在"工程"實施過程中,藉考古信息所作的碳14測年,在三代年代學研究中起到了重要作用,為構架夏商周年代框架作出了重要貢獻。
五、碳14測年技術幾十年前就已出現(xiàn),為何到近年才用于三代年代學研究?
碳14測年技術早在20世紀50年代就已出現(xiàn)。中國在60年代引入這一技術,并于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建立了第一個碳14實驗室。最初測出的年代數(shù)據(jù)公布以后,立即受到考古界的普遍重視。諸如當時圍繞仰韶文化的半坡類型和廟底溝類型孰早孰晚的爭論,因測定的年代作了客觀的說明,自然而然地平息下來。到了70年代,測定的碳14年代數(shù)據(jù)越來越多,各地的史前考古學文化遺存幾乎都測有一批年代,使新石器時代各考古學文化的譜系,在年代學研究的基礎之上得以建立。這一成果非常重要。碳14測年技術引入考古學,被認為是史前考古的一次革命。
可是,當時的碳14測年技術的精度還不夠高,誤差比較大。史前時期的社會生產力比較落后,社會發(fā)展的速度和文化面貌的變化都較緩慢,這些誤差在測定史前時期的遺存時,并不顯得很突出。但歷史時期的情況就不同了。一個歷史事件在很短的時間內發(fā)生,每個事件都需要用一個準確的絕對年代來說明。如果就這個事件給出的年代,誤差達100年甚至更多,那就沒有意義了。所以,在測年的精度還不具備研究三代年代時,這項研究就不可能被提上日程。
進入九十年代以來,碳14測年技術有了很大改進,精度大為提高。"工程"實施期間,常規(guī)碳14的測年精度已達到0.3%。加速器質譜計的測年精度達到0.5%。另外,采用系列樣品與樹輪校正曲線擬合,使碳14測定的年代數(shù)據(jù)換算成日歷年時,也提高了精度。在這種情況下,開展三代年代學研究的條件基本成熟了。
六、什么叫樹輪校正曲線?怎么進行校正?
樹木在地球上生長時,它的樹桿每一年都長一輪,稱為樹輪或樹木的年輪。每棵樹的截面上,都可以看到一圈又一圈的年輪。從樹心到外緣數(shù)出多少個年輪,即可知道它的樹齡有多少年。如果找到一棵大樹,在它的斷面上數(shù)出5000個年輪,說明它的樹齡有5000年。不過,實驗證明,從這棵大樹的不同年輪取樣作碳14測年,所得的碳14年代與樹輪的實際年代是有差別的,它們的實際差距從2000年內基本一致,到五、六千年前偏近約800至1000年。因此,各國的科學家們在準確測定樹木年輪的年代之后,將碳14年代與精細的樹輪年代學方法進行比較,從中找到了誤差的規(guī)律,并用樹輪對碳14年代作了精確校正,這就是樹輪校正方法?,F(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用近萬年的樹輪,去校正碳14測定的年代。經(jīng)過校正的年代代表了被測物質生長的日歷年代。
出現(xiàn)上述差異是由于大氣中的碳14濃度并非一成不變。諸如太陽黑子爆炸、火山噴發(fā)等各種因素,都可以使大氣中的碳14的濃度發(fā)生變化。這就決定了在碳14年代與樹輪年代的校正的坐標圖上,出現(xiàn)的是一條曲線(如果碳14的濃度一致、沒有變化的話,出現(xiàn)的應是直線)。建立碳14年代的校正曲線,是很繁重的一項工作。1965年問世的樹輪校正曲線幾經(jīng)改進,綜合1000多對由不同實驗室測定的數(shù)據(jù),建立了統(tǒng)一的曲線和表。1998年建立的高精度樹輪年代──碳14年代校正曲線,目前被確認為國際通用。
過去在將含碳標本測得的年代數(shù)據(jù)作樹輪校正時,往往是單個數(shù)據(jù)與曲線擬合。由于曲線的一些部位作鋸齒狀,擬合時的范圍較大,因而誤差也較大。這次改用系列樣品測得的若干年代與樹輪校正曲線擬合,效果就不一樣了。由于若干個成系列的數(shù)據(jù)的連線也是曲線,將它與樹輪校正曲線擬合,成了曲線與曲線的擬合,這使校正誤差明顯縮小。"工程"中測定了數(shù)百個碳樣,并用上述方法進行擬合。實踐證明,用考古學家提供的、早晚成系列的含碳樣品進行碳14測年,將這些年代數(shù)據(jù)與樹輪校正曲線擬合,其誤差比過去大為縮小。這就確保了所得日歷年代的準確性與可信性。
七、能否以實例說明上述方法在解決年代方面的作用?
共和元年(公元前841年)以前的西周時期年代,是"工程"中采用多學科聯(lián)合攻關的重點之一。"工程"實施過程中,北京房山琉璃河墓地依墓葬所分的三期六段,提供了系列樣品。三期代表了西周時期的早、中、晚期,分段是指每期遺存中還有相對早晚的遺存。它們的年代跨度從西周初至西周末。這些含碳樣品用常規(guī)碳14方法測年,得到了與考古分期序列完全一致的年代序列:
西周早期(1) 1040─1006B.C.;
(2) 1015─950B.C.;
西周中期(3) 960─918B.C.;
(4) 935─850B.C.;
西周晚期(5) 852─810B.C.;
(6) 820─750B.C.。
從上述年代可以看到:西周時期的年代約當1040─750B.C.。這三期的年代早晚有序,與考古分期序列完全對應、沒有矛盾。
誠然,就西周年代而論,靠一個地點測得的年代,還不足以作為西周年代立論的依據(jù)。因此在陜西長安的豐鎬遺址、山西曲沃的天馬──曲村遺址乃至琉璃河遺址的居住址等相關的西周時期遺存,也依它們的分期作了碳14測年。鑒于這幾個地點的早中晚期能夠對應起來,所得的年代與遺址的分期一致,也與琉璃河墓地早中晚期測得的年代一致,由此可以說明,依遺存的分期成果而構架的西周年代框架是可信的。
當然,上述年代之準確性,還需與共和元年(公元前841年)銜接而得以確認。天馬──曲村遺址的晉侯墓地中的8號墓的測年解決了這個問題。
晉侯墓地的8號墓中出有晉侯蘇編鐘,鐘銘上刻有"唯王三十又三年"的紀年。從隨葬物品可以判斷該墓為西周晚期遺存。但西周晚期諸王中在位超過三十年的只有厲王和宣王。那么,此墓究竟是厲王還是宣王呢?學者們的看法很不一致。
從墓中采選的木炭和骨頭用常規(guī)碳14測年,經(jīng)樹輪校正曲線擬合后得到的日歷年為808±8B.C.。這一年代與琉璃河墓地所分第三期(西周晚期)的年代范圍沒有矛盾。按《史記·晉世家》記載,晉侯蘇死于周宣王16年,即公元前812年,與測年結果十分接近。但這一結果的價值,不只是解決了晉侯蘇鐘上所記的"唯王三十又三年"乃厲王之紀年,從而平息了一場爭論;它還把"工程"中測得的西周年代框架與公元前841年自然地銜接起來。這就把"工程"建立的三代年代學框架,落在841B.C.這個基準點上,三代的年表將以此為基點往前延伸。足見碳14測年得到的年代,其可信度是很高的。
八、武王克商的年代涉及商周分界,這個年代碳14測年能解決嗎?
武王克商的年代在三代年代中的位置十分重要,因為它涉及商周兩代的分界。兩千年來有不少學者對它進行研究,力圖對這個年代有個準確的說法。但因以往的研究受材料與手段的局限,雖然提出了至少44種說法,均因證據(jù)不足而未能形成共識。這44種說法中,最早的為1130B.C.,最晚的為1018B.C.,前后相差112年。
"工程"啟動以后,將這個問題作為重點,專門設有一個課題,組織各學科的學者進行攻關。根據(jù)考古學提供的年代信息,常規(guī)碳14測年提供的第一個日歷年就是武王克商的年代范圍。
1997年在豐鎬遺址的發(fā)掘中,發(fā)現(xiàn)了一組可以分期的典型文化層。最下層的窖穴(編號為H18)中出土許多文化遺物及木炭、獸骨和炭化小米;從陶器等遺物可判定是先周文化晚期遺存。它的上面分別疊壓有西周初期的文化層(T1第4層)、西周早期的兩個窖穴(H16、H11)、西周中期的兩個窖穴(H8、H3)和文化層(T1第3層)。由于H18與第4層之間沒有發(fā)現(xiàn)因自然原因堆積的地層,表明H18與第4層是當時的居民在此活動期間持續(xù)形成的。它們形成的時間應在武王克商事件的前后,或者說,武王克商事件發(fā)生在使用H18這個窖穴與第4文化層堆積形成的年代范圍之內。考古學家從這一組單位中分別采選含碳樣品,用常規(guī)碳14方法測得的年代、經(jīng)擬合換算成日歷年后,得到了它們所跨的年代為1050─1020B.C.,提出武王克商的歷史事件,應在這一年代范圍之內。
"夏商周斷代工程"是個系統(tǒng)工程。一個年代范圍的正確與否,除了看這個年代的立論依據(jù)是否可靠外,還要看它與之相關的年代是否與之銜接或不矛盾?對此,可將它與相關專題測得年代進行對比,在比對中予以檢驗:
安陽殷墟第4期(商王帝乙、帝辛時期)的年代為1080─1040B.C.;
琉璃河西周初期的年代為1040─1006B.C.;
天馬──曲村西周早期的年代為1020─970B.C.。
由上述不同地點測得的年代可以看到,它們之間前后銜接、沒有矛盾。說明為解決武王克商的這一事件而測得的年代范圍是可信的。
特別要提到的是:在整合過程中,曾有人提出武王克商的年代范圍只有30年是否短了一些?為此,碳14課題組的同仁專門進行復核,先后提出了30多個假說進行演算,結果證明這個年代范圍是不可推移的。
利用考古學家提供的年代信息,經(jīng)碳14測年獲得的武王克商的年代,雖然不能確指在哪一年,但給出的年代范圍把原來的112年縮短為30年,這不能不說是個重要成果。
九、將公元前1046年定為武王克商年的根據(jù)是什么?應該怎么看待這個年代?
武王克商年代范圍的確定,為最后推定商周分界創(chuàng)造了良好的條件。這一絕對年代的提出,主要是依據(jù)文獻中有關克商時的天象記錄、由天文學家計算而提出的。
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在陜西臨潼出土的一件青銅器(利簋)的銘文中,記錄了武王征伐商紂的事跡。"武王征商,唯甲子朝",明確記錄了克商的那一天是甲子日,證明傳世文獻中記載的克商那一天的干支"甲子"是正確的。"朝"字指早晨。"歲鼎克聞夙有商"句中的"歲"字,張政教授認為是歲星,即木星;"鼎"作"當"解,指歲星正當其位,即周的星土分野鶉火。
《國語·周語下》記有伶州鳩的一段話:"昔武王克商,歲在鶉火,月在天駟,日在析木之津,辰在斗柄,星在天黿",把克商時的天象記的很清楚。天文學家根據(jù)所記的日月星辰的位置進行計算,得出了武王克商發(fā)生在1044.1.9B.C.和1046.1.20B.C.兩個結果。這兩個結論均有合理之處,差別在于對金文中使用的紀時詞語(習稱月相)的理解不同。鑒于1046B.C.說與推定西周王年時對紀時詞語的理解一致,選用了這一結論。
武王伐紂是商周兩代的分界,應有一個絕對年代來表示。在1050─1020B.C.這一范圍內,可以選為武王克商年的還不止這兩個年代。例如,有一種算法是取古本《竹書紀年》所記西周積年257年說,由平王東遷之年、公元前770年上溯257年,得公元前1027年為武王克商之年。這一說法也不能說沒有道理。不過,綜合各種條件,特別是考慮到西周列王研究中的一些條件,選擇1046B.C.說是幾種說法中相對較好的一個。如果將來有新的材料證明其它說法比這個結論更為合理,屆時可予以變更。
十、西周列王的年代是怎么推定的?
西周列王年代的推定,也是多學科交叉協(xié)作的產物。由于要對每個王世的在位時間有個具體的年代;而每個年代的確定,又涉及許多方面的問題,所以這項研究的難度是很大的。上面提到的北京房山琉璃河、山西曲沃的天馬──曲村等西周遺址中,根據(jù)考古分期采選的碳樣所作的碳14測年給出的年代,雖然不能直接給出每個王的年代,但早中晚期的劃分也涉及王世。如西周早期包括武、成、康、昭四個周王;中期包括穆、共、懿、孝、夷五個周王;晚期為厲、共和、宣、幽諸王世。所以上述年代對具體王年的推定也是有意義的。
具體王年的推定,主要依據(jù)西周有銘青銅器中的紀年銘進行歷日推算而給出的,有的則是根據(jù)文獻資料進行天文學研究而確定的。前者是在考古學家對西周青銅器進行分期研究的基礎上由天文學家進行演算后推定的。
在西周的有銘銅器中,有不少銅器都記有年、月、干支(日)和紀時詞語等內容。但并不是每器中都記有這四個內容,只有約60件銅器的銘文中,有年、月、干支、紀時詞語這四項內容。這次就以這些"四要素"齊全的銅器為素材,在分期的基礎上推定王世、再作歷日推算,以檢驗推論的可靠性并推算其年代。
在這"四要素"中,年、月、干支(日)是不難理解的,但加上"初吉"、"既生霸"、"既望"、"既死霸"這四個紀時詞語,就有一個如何理解的問題了。以往將它們都稱為月相,理解為每月中人們看到月亮時月面盈虧不同而分別用四個詞稱呼之,所以出現(xiàn)了四分說、定點說、二分二點說等不同解釋。"工程"實施過程中按這些說法排入歷譜進行推算,發(fā)現(xiàn)均有不合理之處。后據(jù)西周晚期銅器銘文進行歸納,提出以下認識:
初吉,出現(xiàn)在初一至初十。
既生霸、既望、既死霸均為月相,"既"表示"已經(jīng)","望"即滿月,"霸"指月球的光面。既生霸指新月初見至滿月;既望指滿月后月面尚未明顯虧缺;既死霸指月面虧缺到月光消失。目前推定的王年,就是按上述理解將四要素俱全的銅器銘文進行歷日推算而提出來的。不過,上述理解雖在總結前人成果的基礎上提出,但仍有三件銅器排不進去。是銘文中的干支記錯了還是上述解釋有缺陷?只能留待以后發(fā)現(xiàn)新材料后再作進一步研究。同時,銅器銘文中記述的某王多少年,只說明他至少在位多少年,卻難以斷定他的實際在位年。但因無法搞清他的實際在位年,因此目前推定西周列王的在位年中,有的王年可能因新資料的出土而在未來的歲月中會有變動。不過,由于多學科協(xié)作而對各種可能作了詳盡的研究與計算,它比以往的研究有不少改進、結論也更趨合理。其中,有些年代的推定還是有依據(jù)的。"夏商周斷代工程"是個系統(tǒng)工程,年代框架的建立,當然要有若干基點作支撐。
例如:古本《竹書紀年》中記有"懿王元年天再旦于鄭"的內容。所謂"天再旦"是指天亮了兩次。有人認為是在天亮之際發(fā)生日食而引起的,并推算出這次日食發(fā)生在公元前899年4月21日。鄭地在今西安附近,距西周時期的都城豐鎬不遠。1997年3月9日,我國境內發(fā)生本世紀最后一次日食,在新疆北部正好是天亮之際。為此,"工程"組織天文學家在那里布網(wǎng)實地觀測,看到了日食前天色已明、日食發(fā)生后天色轉黑、日食結束天色復明的全過程。從實地觀測證明:"天再旦"為日全食記錄的說法是可信的;西周晚期懿王元年在鄭地看到的天再旦天象是公元前899年4月21日的日全食的推算是正確的。這樣,將懿王元年定為公元前899年是合理的。這一年代的推定,可以作為西周王年研究中的一個支點。
再如:前面已經(jīng)提到的晉侯墓地中8號墓的年代的確定,可知晉侯蘇鐘所記的"唯王三十又三年"乃厲王的紀年。它說明厲王在位不會少于33年,可證《史記·衛(wèi)世家》和今本《竹書紀年》所記厲王不足30年是錯誤的。據(jù)《史記·周本紀》記載厲王為37年。另有一件善夫山鼎,它的銘文中鑄有"唯三十又七年"的紀年。由這件銅鼎的形制、紋飾與頌鼎相近,屬厲王時器,可證厲王37年說可信。今取共和當年稱元說,厲王37年為841B.C.,則厲王元年為877B.C.。
此外還有一些支點,這里就不一一介紹了。
十一、商后期的年代學研究中,甲骨文起到什么樣的作用?
商后期年代學研究中,主要依據(jù)殷墟文化分期(四期)和甲骨文分期(五期)的研究成果。我們從每期遺存中采選系列含碳樣品進行碳14測年,所得年代數(shù)據(jù)經(jīng)過擬合、換算成日歷年后,得到兩個與分期序列一致的年代序列。由于這兩個分期序列中所斷的王世可以對應起來,所以在兩個年代序列的比對中,不僅可以建立商后期武丁至帝辛的年代框架,也可為推定武丁至帝辛的王年打下基礎。
在幾十年的研究過程中建立的甲骨文分期,每一期都可與商代王世對應起來:第一期為武丁時期;第二期屬祖庚、祖甲時期;笫三期為廩辛、康丁時期;第四期為武乙、文丁時期;第五期為帝乙、帝辛時期。根據(jù)安陽殷墟發(fā)掘的文化遺存進行的分期(四期),因一些單位中出有可以推斷王世的甲骨卜辭,因而可推定其相應的王世:第一期的早段約當盤庚、小辛、小乙時期,晚段因伴出組、午組卜辭而推定為武丁早期;第二期遺存中出土鑄有婦好、子漁等賓組卜辭中的人物,推斷為武丁晚期,下限可到祖庚、祖甲二王世;第三期地層中出有康丁、武乙的卜辭,故推斷與廩辛、康丁、武乙、文丁同時;第四期則與帝乙、帝辛時期相當。因此,只要取樣合格、測年的精度得到保證,所得的兩個年代序列例應對應起來。"工程"實施過程中,在殷墟文化四期遺存中采集的碳樣用常規(guī)碳14測年,得到的日歷年代為:
第一期早段:1370─1260B.C.;
第一期晚段:1261─1239B.C.;
第二期 :1255─1200B.C.;
第三期 :1205─1070B.C.;
第四期 :1087─1036B.C.。
依據(jù)甲骨分期所采的107個碳樣,目前只測了三分之一,數(shù)據(jù)太少。由于制樣方面的原因,有的數(shù)據(jù)還出現(xiàn)明顯偏早的現(xiàn)象。所以,有關商王在位年的推定,還需等到測年工作全部完成后才能研究。不過,現(xiàn)已提供的年代序列,與常規(guī)碳14測定后建立的年代序列還是一致的,有關廩辛至文丁的年代與上述第三期的年代基本吻合,說明依據(jù)殷墟文化分期、用常規(guī)碳14測年方法建立的商后期年代框架,是合理而可信的。
十二、天文學家利用天象記錄在商后期年代學研究中發(fā)揮了什么樣的作用?
天文學在商后期年代學研究中發(fā)揮了很重要的作用,突出地表現(xiàn)在天文學家依據(jù)賓組卜辭中記錄的五次月食,為推定武丁的年代作出了貢獻。
賓組卜辭中記錄的五次月食,都屬發(fā)生后記錄的驗辭,它的可信度在學術界是公認的。賓組卜辭比組、午組卜辭略晚,其年代約在武丁時期或晚至祖庚之世。近二十年來,古文字學家在對甲骨文進行分期、分類研究方面有不少新進展,對這五次月食的先后次序也提出了一些看法,有些看法在一些學者中相當接近。這次在古文字學家的參與下,天文學家依以下排序而計算的年代最值得重視。這一組月食的年代為:
癸未夕月食 1201.07.12B.C.
甲午夕月食 1198.11.04B.C.
己未夕皿庚申月食 1198.11.04B.C.
壬申夕月食 1189.10.25B.C.
乙酉夕月食 1181.11.25B.C.
按這一組年代,可以推斷武丁之世的年代范圍為:
1. 1239─1181B.C.(即假設這五次月食都發(fā)生在武丁之世);
2. 1250─1192B.C.(即為一些學者主張的壬申、乙酉兩次月食發(fā)生在祖庚之世)。
由于月食發(fā)生的頻率較高,世界上每個地方幾乎每年都能見到一次月食,所以用月食計算年代比用日食計算年代的困難大得多。對上述五次月食的排列,可以有許多不同的次序,必然會得出許多種不同的結果。為此,有關專題組對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都一一作了研究與計算。此外,己未夕皿庚申月食中的"皿"(向)字的釋讀,學者們有不同看法等等,這都增加了研究的難度。不過,武丁是個有名的君王,文獻中對他在位59年多無異議。任何排序組合的年代范圍只要超過59年,即可排除在外不予考慮。按文獻記載,盤庚遷殷至商紂滅亡的總年數(shù)有273年、275年、253年、251年諸說,那么武丁至商紂的年代必少于275─251年。上面推定的武丁年代的可信度,將由克商之年上溯,少于上述總年而得以論定。再說,在1400─1160B.C.這一期間安陽可以看到的月食,其干支為甲午的月食最早為1229B.C.。因此,即使不采用新的甲骨分類排列月食次序,這五次月食中推定的年代即使只有一、兩次是對的,武丁在位的年代范圍也不會有大的變化。更重要的是,以武丁時期的遺存進行測年換算成日歷年后,其年代與月食計算所得的年代是一致的。前面已經(jīng)談到,武丁早期的一個年代為1250±11B.C.,武丁晚期至祖甲時的年代為1255─1200B.C.,說明用賓組卜辭中五次月食用天文學計算所得的年代是可信的、準確的。
武丁年代的推定,不僅解決了這一古代君王的在位年代,而且可以推定盤庚遷殷的年代不會超過公元前1300年。它還證明用文化分期提供的信息測得的武丁至帝辛的年代框架是合理的。這一年代框架的建立為武丁至帝辛諸王在位年代的研究確定了范圍。
十三、除了上述方法,歷史學家在商王年祀的研究方面做了哪些工作?
歷史學家依據(jù)甲骨文中黃組卜辭和晚商青銅器中記有時王年祀的材料,對晚商時期的周祭祀譜作了復原研究,就商代末年的文丁、帝乙、帝辛這三個商王的在位年作了推斷。這也是一項有價值的探索。
近二十年間的研究表明,黃組卜辭是文丁、帝乙、帝辛時期的遺物。研究者以有關材料中年祀、月名、干支、祀典名、祖先名齊全的的那部分材料為基礎,將沒有年祀,但有月名、干支、祀典名、祖先名或單記其中一項內容的材料都收集一起。利用這145件資料,對商末三王的周祭祀譜作了復原研究。
從甲骨卜辭的內容可以看出,商代王室、貴族對祖先的祭祀極為重視。他們用五種祀典對上甲以后的祖先輪番地、周而復始地進行祭祀。這種祭祀還一個王世接著一個王世持續(xù)不斷地進行,并在甲骨卜辭中記錄下來。黃組卜辭中以五種祀典對祖先輪番祭祀一周需要36旬或37旬(二者基本上是相同安排的,但有時也有錯漏或連續(xù)進行的)。由于兩個周期與兩個太陽年的時間相當,因此,利用卜辭等有關材料排出周祭祀譜,算出某一王世舉行了多少個祭祀周期,理論上是可以推定某王的在位年數(shù)的。
經(jīng)過排譜研究,得到了文丁時舉行過11個36旬型周期、11個37旬型周期,總計22個祭祀周期,因而推測文丁在位22年。帝乙時也有11個36旬型周期和11個37旬型周期,共22個祭祀周期。但帝乙22祀與帝辛元祀不能接合,他的在位年當大于22年。帝辛時舉行了13個36旬周期、21個37旬周期,合計34個周期。這里,36旬周期與37型周期的數(shù)量不等,原因何在,尚需研究。但34個祭祀周期的存在,提供了帝辛在位年或為34年的可能。
歷史文獻中對上述三個王世的在位年也有記載,如文丁有3年、13年等說;帝乙有9年、37年說;帝辛有33年、52年等說。但這些古籍的成書年代較晚,資料來源也不甚清楚。甲骨卜辭和金文材料均為商代遺存,是當時的記錄,其可信度顯然比前者要高。所以,借這些寶貴資料去研究商王的年代,應是我們研究時的首選方案。
甲骨文和金文中記載的某王幾祀、月份、干支及祀典名等內容,其"隹王幾祀"是指某王在位的第幾年。商人使用的是陰陽合歷,月份是大小月相間排列的,大月一般為30天,小月是29天,有連大月和閏月。在上述三個周祭系統(tǒng)中有的相當緊密,如帝辛二祀至十一祀的材料。已知這一期間沒有十三月的記載,而有年中置閏的證據(jù),表明月份與季節(jié)基本上是對應的。因此,為進一步檢驗上述推論的準確性,用天文方法將有關材料排入具體的歷日之中,看看能否排進去或哪些年份的材料可以放進去。假如能夠排入具體的歷日之中,可以提供有關王年的具體日歷年的參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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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周祭周期、干支周期與月份周期之間存在一定關系,所以兩個祀年、月份、干支、祀典名和被祭先祖名齊全的材料之間相距的日數(shù)、閏月和閏旬數(shù)都可以推算出來。推算帝辛周祭系統(tǒng)的可能年代時,以十一條祀年、月份、干支、祀典名和被祭先祖齊全的材料為基點,對二祀至十一祀周祭祀譜在歷日中的位置作了推算。推算結果,在1100─1050B.C.之間,帝辛元祀的可能年份有1100、1095、1090、1080、1075、1070、1065、1060B.C.等8個?;诳松棠赀x定為1046B.C.,帝辛元祀為1075B.C.的話,則帝辛在位為30年。
用同樣的方法對帝乙與文丁的材料作了推算。結果得出帝乙在位26年或36年兩種可能。今取帝乙26年說,則帝乙元祀為1101B.C.。文丁在位年的推算,因材料較少,不能提供有價值的年代。
總之,歷史學家的研究結果,經(jīng)天文學家的檢驗,使有關結論更具說服力。這是多學科合作中提出的一條新思路。盡管用不同方法得到的結論在表面上不甚一致,但用排入歷日的方法──即使排入的是一小段(如帝辛二祀至十一祀)──那也是說明問題的。因為它印證了所排的周祭祀譜是合理的(哪怕是一部分合理)。目前雖還不能給出在位多少年的明確結論,但從設定的條件下算出若干個年份可供參用,實際上已經(jīng)排除了許多不合條件的年份。所以,只要對所用材料的年代判斷正確;運算的方法科學、精確;對相關條件的設定符合商代歷法的實際情況,其結果應該是可信的。
十四、商前期和夏代的年代為什么沒有像商后期和西周那樣對王世有較明確的說法?
這是由于材料不足而造成的。在商前期和夏代年代學研究中,沒有商后期中可以利用的大量甲骨卜辭;也沒有西周時期有一批可供分期斷代的有銘銅器和"四要素"齊全的銘文材料。這一狀況,就決定了在商后期和西周年代學研究中使用的方法不可能在夏代或商前期的年代學研究中使用。
夏與商前期的考古發(fā)掘與研究工作也做得不少,有關分期基本上也被學術界同仁所認同。但是有兩點與商后期和西周時期的考古是不同的。
1. 雖然夏代的世系(十四世十七王)在《史記·夏本紀》中記得很清楚;商前期自成湯至盤庚諸王世系在《史記·殷本紀》中也交代得很明白,但因夏與商前期考古遺存中缺乏上面提到的可以推斷其王世的甲骨卜辭和青銅器銘文資料,使有關分期不能像商后期或西周時期的那樣,與王世直接聯(lián)系起來。由此而來的是,依據(jù)文化分期提供的含碳樣品在作碳14測年、換算成日歷年代后,這些年代也不能與王世聯(lián)系起來。
2. 對考古學文化的屬性和某些分期的認識在學術界未獲共識。諸如:是根據(jù)文獻中記載的夏、商古都去推定考古學文化的族屬、進而推定哪些是夏文化、哪些是早商文化?還是用考古方法從已知的考古學文化中進行分析,去劃分夏商文化的分界,進而去論定哪種考古學文化是夏代文化?夏代文化與商代文化是同源還是各有源頭等等,目前都存在分歧。在缺乏文字等實證的情況下,這些分歧無法得到統(tǒng)一。在夏代和商代的分界還未解決的情況下,當然不可能就它們的王年等開展研究?;谏鲜鲈?,在"工程"的可行性報告中,有關夏代和商代前期在年代學研究中的目標與要求,跟商后期和西周的目標與要求有所不同,就是這個道理。
十五、目前公布的夏代與商前期年代框架是怎么推定的?
為了保證碳14測年的高精度,物理學家們對古代遺留下來的的樹木,按年輪取樣后分別進行測年,其最外緣的年代應為該樹死亡的年代,借此可推定與它共存的文化遺存的年代。由于從古代樹木的年輪中取樣,它的系列樣品與建立樹輪校正曲線的依據(jù)同為樹木之年輪,擬合時的精度高,所以它的年代可視為年代框架的重要支點。北京琉璃河1193號大墓中所用木槨的槨板外緣測得的年代就是一例。在鄭州商城發(fā)掘的一口水井中用作井架的古木,因長期泡在水中,古木的保存情況極佳,有的部位還能看到樹皮。采集后用不同樹輪的樣品作碳14測年、經(jīng)樹輪校正曲線擬合換算成日歷年,判定古樹的砍伐年代為1400±8B.C。根據(jù)考古分期,水井屬二里崗上層一期。這樣,用這口水井井架測得的年代,可以推定二里崗上層一期遺存的年代。它作為商前期年代的一個基點,對檢驗其它年代具有重要的意義。
由于學術界對在河南偃師和鄭州發(fā)現(xiàn)的兩座城址均屬商代前期的城址的認識甚為一致,所以把這兩座城址作為研究商前期年代的對象是不錯的。"工程"實施過程中將這兩座城址列入專題,對它們的文化遺存作了分期研究,并分別采選系列含碳樣品進行碳14測年。測年組將碳14年代換算成日歷年后,得到了兩個與分期序列一致的年代序列。鄭州商城的年代為:
二里崗下層一期:1580─1478B.C.;
二里崗下層二期:1485─1415B.C.;
二里崗上層一期:1429─1392B.C.;
二里崗上層二期:1390─1210B.C.;
偃師商城的年代為:
第一期一段:1600─1560B.C.;
第一期二段:1532─1486B.C.;
第二期一段:1500─1461B.C.;
第二期二段:1467─1387B.C.;
第三期 :1380─1260B.C.。
這兩個商城的分期是相對一致的。即從考古分期的角度判斷,偃師商城第一期二段至第三期,與二里崗下層一期至二里崗上層二期遺存的面貌、特征相對一致,它們的年代也應相當。這樣,它們的年代與分期是否一致,可以在比對中進行檢驗。從上述結果可以看出,這兩個年代序列與分期是相對一致的,因而都是合理的。
作為探索夏文化的主要對象──偃師二里頭遺址的測年結果也已給出,它們的年代為:
第一期:1780─1730B.C.;
第二期:1740─1590B.C.;
第三期:1610─1555B.C.;
第四期:1564─1521B.C.。
上述三個城址的年代都已給出,它們的年代早晚已經(jīng)清楚,有關夏商的分界應在那里劃分的問題就擺在面前了。
關于夏商的分界,學術界的看法存在嚴重分歧。這些看法涉及夏代文化的內容,即哪些遺存是夏代文化的問題。目前對夏商分界的看法有:
1. 二里崗下層一期為商文化,二里頭一至四期為夏代文化;
2. 二里頭四期和二里崗期均為商文化,二里頭一至三期為夏代文化;
3. 二里頭三、四期和二里崗期均為商文化,二里頭一、二期為夏代文化;
4. 二里頭二至四期均為商文化,二里頭一期為夏代文化。
鑒于上述看法的不同,有將夏商文化的分界有劃在二里頭四期至二里崗期之間的;有的劃在二里頭三、四期之間;有的劃在二里頭二、三期之間;也有人劃在二里頭一、二期之間。從上面的年代可以看出,三個地點的年代是合理的;那么夏商分界以第3種意見為合理,即應在二里頭文化的第二、三期之間劃分夏商的分界。二里頭文化第三、四期遺存的年代已進入商代紀年,1、2兩種看法的立論,顯然缺乏年代學依據(jù)。
但因種種原因,對此沒有形成共識。因此,目前的夏商分界是以1046B.C.為基點,用文獻所記的商代積年上推、取整估定的。商的積年有576年和496年等說,取前者為1622B.C.;取后者則據(jù)《通鑒外紀》注所引是"二十九王",缺帝乙、帝辛二王。按商后期年代研究課題組推算商末這二個君王的年代為26年和30年,合計為56年,則商積年為526年。由1046B.C.上推526年為1572B.C.,現(xiàn)取整估定為1600B.C.。
夏商分界不能解決,夏的年代就更難推定。目前采用的年代是從1600B.C.上推,加上夏的積年來估定。夏代積年有471、472、431、432年等說法。后兩種說法有人指出系未計羿、寒浞代夏的"無王"階段所致。故取471年說,為2071B.C.。取整估定采2070B.C.年說。應該說,無論是1600B.C.還是2070B.C.,這兩個年代都是估定的。它們雖有合理的成分,但還需在今后的年代學研究中繼續(xù)探索研究。一旦夏商分界的問題得到解決,對夏代文化的認識有了共識,那時將會提出更合理、可信的年代學結論。
十六、歷史學與天文學在夏代年代學研究方面發(fā)揮什么作用?
在開展夏代年代學研究時,也設立專題對文獻中記載的仲康日食和夏時五星聚的內容進行研究。
關于仲康日食,《左傳》昭公十七年引《夏書》記有當時的天象:辰不集于房,瞽奏鼓,嗇夫馳,庶人走?!妒酚洝は谋炯o》和《尚書·胤征》也記有此事。長久以來,這條記錄被認為是世界上最早的日食記錄。自梁代虞鄺認為這次日食發(fā)生于仲康元年以來,已有13種說法。"工程"設有專題對這13種說法進行了復核與驗算,發(fā)現(xiàn)都有問題。經(jīng)計算,在2250─1850B.C.之間,在今河南洛陽地區(qū)可以看到的大食分日食有11次,其中2043.10.3B.C.、
2019.12.6B.C.、1970.11.5B.C.、1961.10.26B.C.這四次均可作夏初年代的參考。
關于禹時五星聚的記載,見于《太平御覽》卷七引《孝經(jīng)鉤命訣》:"禹時五星累累如貫珠,炳炳若連璧"。有學者計算1953.2.26B.C.有一次很好的五星聚會。"工程"設有專題對此也進行了核算,證實這一天發(fā)生的五星聚會是迄今5000年中最難得的一次。土星、木星、水星、火星和金星在這一年2月中旬至3月初的黎明時分,每天都在東方地平線上排成一列。1953.2.26B.C.這一天五大行星之間的角距小于4度,是難得一見的奇異壯觀的天象。大概這一天象在古代先民的記憶中印象十分深刻,因而被流傳后世。因此,上面推算的年代,對估定夏初年代也有參考價值。
由于這兩條記載均出自后世文獻之中,與安陽殷墟出土的賓組卜辭中五次月食的價值自不能相提并論。這是"工程"沒有將它作為推定夏初年代依據(jù)的原因。
十七、應該如何看待"工程"建立的三代年表?
生活在不同時代的人,他們對事物的認識,無不受各該時代的局限,尤其受該時代科學技術發(fā)展水平的局限。當科技發(fā)展水平不太高的時候,很多問題雖然也有人在探索,但往往難以解決;當科技得到發(fā)展、使一些以前不能解決的問題有可能得到解決時,就具備了攻關的條件。兩千年來沒有解決的三代年代問題在今天被提上日程,并在"工程"實施過程中獲得突破性成果,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科學的發(fā)展和技術的進步,為解決這個難題創(chuàng)造了條件。例如中國考古學的發(fā)展使我們找到了一種在文獻之外可以研究三代年代的途徑:藉三代文化遺存中可以分期的系列碳樣作碳14測年,利用高精度樹輪校正曲線擬合換算成日歷年代,進而去研究三代的年代。同時,也只有在進入九十年代以后,碳14測年技術得到改進、測年精度獲得較大提高、計算方法更加快捷準確的情況下才有可能實現(xiàn)。
此外,歷史學家對古文獻的研究也更深入;古文字學家對甲骨卜辭和金文的釋讀與研究也比過去有了長足的進步;天文學家對天體和天文歷法的研究成果、快速的計算技術等等,使計算更加精確。在長期的交流與交往中,各學科之間的合作也趨于成熟。有了這些因素,使"工程"中提出的任務和目標,成為適時而合理。各專題的研究才能自然而默契地進行,聯(lián)合攻關中各學科之間才能達到"殊途同歸"的目標。這是在四年間能夠取得這些成果的重要原因。
如果從個別年代看,年表中有的年代早就有人說過。但這個年表并不是將前人研究的年代學成果簡單地"湊合"而成,而是多學科在"工程"設置的課題、專題中聯(lián)合攻關的結果。在"工程"設置的44個專題中,有37個都是多學科交叉進行研究的。"工程"在總結前人研究的基礎上,按新的思路進行探索,創(chuàng)造性地開拓新的研究途徑,而且在學科結合上達到相互滲透的情況。這是前人沒有做過、也不可能做到的。這是"工程"開展三代年代學研究的一大特點。
誠然,我們的認識也不能擺脫時代的局限。諸如對古代文獻所記的內容,特別是甲骨文、金文所記的有些內容的認識與理解(雖然這些認識是對前人的各種說法作了認真的分析與考辨的基礎上產生的),還不能認為已做到準確無誤。就現(xiàn)在公布的階段性成果而論,這個年表比起前人的工作顯然前進了一大步,但仍有不完善之處。如因夏商分界的問題沒有解決,使夏商分界的年代不能準確推定;考古學上有關夏文化的問題沒能取得共識,夏代的年代自然不能推定;即使商晚期與西周的年代框架有較多材料可證其合理、可信,但具體的事件或有的王年,很可能因新材料的出現(xiàn)或新的研究成果而在未來的歲月中予以修正。這是正常的,也是必然的。
當?shù)貢r間2月20日晚,由中國國務院僑務辦公室組派的2017“文化中國?四海同春”北美代表團在加拿大卡爾加里結束了美加兩國七城慰僑巡演的最后一場演出。在Jack Singer音樂廳里,1700多名現(xiàn)場觀眾用經(jīng)久不息的掌聲和歡呼聲向參加演出的中國藝術家致敬。
“Fabulous(美妙絕倫)!Fabulous!”卡爾加里當?shù)赜^眾阿爾伯特這樣來形容這場高水準的演出?!爱斎皇谴?00分,”他說,“我非常榮幸能成為現(xiàn)場觀眾?!?/p>
而卡爾加里東北同鄉(xiāng)會會長王吉林則給藝術家們打出了“120分”:“他們演得太好了!更重要的是他們帶來鄉(xiāng)音和祖(籍)國的問候,讓我們都非常激動?!笨柤永铩拔幕袊?四海同春”籌委會主席陳捷國也給演出打了滿分:“他們帶給我們的溫情實在無法形容。”
2017年春節(jié)期間,中國國務院僑務辦公室一共派出了7支慰僑演出團,分赴歐洲、亞洲、大洋洲和北美洲的17個國家和地區(qū)的38個城市,演出40余場。所到之處,藝術家們精湛的演出讓西方觀眾如癡如醉。這是我國近年來積極促進文化產品進入國際市場、推動中華文化“走出去”、擴大國際影響力的一個縮影。
文化產品“走出去”步伐加快
除了農歷春節(jié)期間的慰僑演出,在剛剛過去的2016年,國內文化產業(yè)快速發(fā)展,文化產品和服務“走出去”步伐加快,競爭力不斷增強。
中國文化走出去,文學應當先行。2016年,中國文學在世界文壇保持著持續(xù)活躍的態(tài)勢:中國作家與世界對話的自覺、自信和能力大為提高;中國當代文學也以獨特的魅力,參與和豐富著世界文學的面貌,改變甚至塑造著世界文學的格局。
2016年4月4日,在意大利博洛尼亞國際兒童書展上,中國作家曹文軒榮獲2016年度“國際安徒生獎”,成為我國首位獲此殊榮的作家?!拔业某晒σ獨w功于中國這塊土地賦予作家的無窮靈感。”曹文軒說,中國故事是這個世界上非常難得的故事。當中國作家在講中國故事的時候,也必須站在全人類的高度,去思考人類存在的基本狀態(tài)。一個中國故事,一個全人類的主題,兩者的結合,將引領中國文學走向世界。
在中文學取得可喜成就的同時,中國當代思想文化作品的對外譯介工作也顯示出其重要的地位。2016年,中國當代作品翻譯工程、中國當代文學精品譯介工程和中國當代少數(shù)民族文學作品翻譯工程,向優(yōu)秀作品的譯介提供資助;主辦漢學家文學翻譯國際研討會、文學翻譯家工作坊和國際寫作營,參與主辦中外文學翻譯研修班,進一步加強與各國翻譯家、漢學家的聯(lián)系與合作;《人民文學》等文學類雜志相繼推出英、德、意、法、俄、日等外文版,成為向世界各國推介中國文學的重要窗口……通過對外譯介,中國文學與外面的世界產生了越來越深的關聯(lián)。一支樂于并善于“講好中國故事、傳播中國聲音”的中外譯者“先鋒隊”逐步成型。
以中國戲曲的形式演繹外國名劇或名著,也是中國文化走出去的一大亮點。2016年,中國戲曲頻頻走出國門,唱響國際舞臺。國家京劇院的實驗京劇《浮士德》,對歌德的名著做了中國化的演繹,引起巨大反響。湖南省湘昆劇院的昆曲版《羅密歐與朱麗葉》赴英參加愛丁堡邊緣藝術節(jié),用中國傳統(tǒng)戲曲的形式演繹西方人耳熟能詳?shù)膽騽」适拢o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組團出?!保屖澜绺私庵袊?/p>
2016年,中國圖書的世界影響日益顯現(xiàn),中國出版機構的國際傳播能力顯著提升。從南亞次大陸到西伯利亞高原,從太平洋西岸到巴爾干半島,中國圖書隨處可見。這些“走出去”的中國圖書,既有經(jīng)典名著,也不乏當代佳作;既展現(xiàn)了古老中國的歷史文化,也關注現(xiàn)代中國普通人的日常生活。
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公布的一組數(shù)據(jù)顯示,最近10年來,我國出版物版權和實物貿易的逆差已經(jīng)從7.2∶1縮小到1.6∶1,圖書版權輸出增長5.58倍,對西方主要發(fā)達國家版權輸出更是增長了18.4倍。以書為媒,海外讀者可以更加了解當代中國的發(fā)展進步,也更能理解中國人的價值觀念和中國老百姓的現(xiàn)實生活。
在中國圖書對外推廣計劃、經(jīng)典中國國際出版工程、絲路書香工程等工程的支持下,印地語版《論語譯注》、俄語版《牡丹亭》、西班牙語版《理解中國》叢書等一批圖書在2016年走出國門,將一個更加全面、真實、立體的中國呈現(xiàn)在世界面前。
在波蘭華沙,中國外文局建立起全球首個“中國圖書中心”;在烏蘭巴托,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設立了中國主題圖書翻譯出版中心;在圣地亞哥,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有了一家智利分社……目前,中國新聞出版單位已經(jīng)在世界50多個國家和地區(qū)投資或設立了400余家分支機構,海外布局規(guī)模初具,本土化發(fā)展?jié)u成趨勢,讓中國圖書“走出去”有了更為豐富的渠道。
國產電視劇的“走出去”也捷報頻頻。2016年,現(xiàn)實題材電視劇《父母愛情》的阿拉伯語配音版在埃及創(chuàng)下收視新高;歷史劇《羋月傳》還未播出,版權就賣到了韓國、馬來西亞等亞洲國家,甚至還遠銷北美地區(qū)……以往多是中國觀眾追看韓劇、日劇、美劇,如今越來越多的外國觀眾卻開始為中國電視劇著迷。
以往國產電影多是單個作品漂洋過海,這種單打獨斗的模式使海外銷售處于不規(guī)則狀態(tài)。2016年,電影產業(yè)在全球發(fā)行平臺的助推下,逐漸打開了以集群姿態(tài)“組團出?!钡木置?。2016年4月,華人文化成立華人影業(yè),依托強大的資本背景、專業(yè)的團隊,在全球范圍開拓院線、音像、互聯(lián)網(wǎng)和電視播映等多渠道、多層次市場,至今已在十多個國家拓展出20余條院線的直接排片渠道,并深入各地探尋宣發(fā)資源,逐步建立宣發(fā)體系,嘗試了多部影片的海外發(fā)行推廣。
“一帶一路”文化先行成效顯著
按照關于“切實推進民心相通,弘揚絲路精神,推進文明交流互鑒,重視人文合作”的重要講話精神,2016年,“一帶一路”文化交流與合作全面深入推進,基本建立起了“一帶一路”文化交流與合作的大框架。
2016年,首屆絲綢之路(敦煌)國際文化博覽會、第三屆絲綢之路國際藝術節(jié)等具有國際影響力的活動相繼成功舉辦,并在“一帶一路”沿線37個國家70多個城市舉辦各類文化活動近300場。9月,23國文化部長或代表受邀出席絲綢之路文博會文化部長圓桌會議并通過了《敦煌宣言》。“絲綢之路國際劇院聯(lián)盟”和“絲綢之路國際藝術節(jié)聯(lián)盟”逐步建立完善,與沿線國家開展交流的機制化水平不斷提升。
同時,我國的考古工作者也開始更多地走出國門,并取得了重要突破。2006年,一支中國考古隊出現(xiàn)在越南的考古遺址上,落下了中國考古學界走出國門后“第一鏟”。自那以后,中國考古學界注重加強與國際學術界的溝通,關注周邊國家和地區(qū)的學術研究動態(tài),跨越國界來思考人類歷史文化發(fā)展的脈絡。十年后的2016年,中國考古學界有約70個國際合作項目,包括調查、研究、合作發(fā)掘等各種形式,走出國門的境外考古已不再罕見。